季深深蹲在地上,將菸屁股在地板上按滅:“等等,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他的屍體與周導畫的那條白線嚴絲合縫。”“兇手故意做出來的?”孟依嵐哭著叫了一聲:“不要說了啊,簡直要瘋了。”白一茅跨過屍體,動作矯健地去拿床單。“我說,”季深深手裡擺弄著掐滅的菸頭,“雖然那小子說顏姐從容鎮定,但他比顏姐還要膽大,該不會是故意引導我們將懷疑放在顏姐身上吧?”孟依嵐忙點頭:“沒錯,沒錯,我也發現了。”顏穠捏著菸頭轉過身子,看著窗外漫無邊際的黑夜與永不停歇的雨。“哎,要不然我們試探一下好了。”季深深臉還白著,眼珠子卻轉來轉去。“怎麼試探?”“我們就假裝將懷疑重點放在顏姐的身上,實際上,監視他。”“好主意,咱們好好謀劃一下……”周寒山冷笑一聲:“別傻了,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們也是在圈子裡混沒有拍過也看過吧?特種兵是什麼,你們不知道嗎?他死人見得可比我們多了,鎮定一些不是很正常。”“還有,如果他要是想要害我們的話,在飯菜裡下毒就好了,何必這麼費力?”眾人衝火一般的大腦,被周寒山這麼一說也冷靜了下來。“周導這、這麼說……”喬文驚疑不定地看向顏穠,“難道真的是顏姐嗎?”顏穠的手指蹭過泛著霧氣的玻璃,隨意劃了兩筆。梁行淵轉身說:“你別擔心,我們都是相信你的。”說著相信,可他們一個個都不免退後了幾步,唯有熱切舉著攝像機的周寒山和正在說話的梁行淵沒動,可他們兩個複雜的視線仍舊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她。顏穠含笑點頭。她抿著菸嘴,玻璃上反射出她沉靜的雙眼。“我沒關係啊,我也希望能夠早些找到兇手。”她拂了拂短髮,轉頭朝他們溫柔的笑了笑。季深深明顯鬆了一口氣:“什麼嘛,我就說顏姐不是兇手,顏姐可一點都不像。”雖然眾人還在懷疑她,可到底不相信她這麼一個柔柔軟軟的漂亮女人能做出這種事情。人都是被感官矇蔽的動物,所以,艾情才能殺了這麼多人之後還能逍遙法外,壞事做盡,依舊有人覺得她純白天真。白一茅拿了一床被子下來,邵嘉幫了一把手,兩人將阮欽的屍體抬到了地下室去。“這、這血跡還打掃嗎?”喬文哆嗦著問。孟依嵐抱著雙肩,臉色難看:“你打掃?”喬文忙搖頭:“那算了,那算了。”周寒山說:“還是打掃吧,別有人踩上又摔一跤。”孟依嵐都要被嚇哭了。可這活兒誰也不願意幹,到頭來還是白一茅用拖布將這裡擦乾。梁行淵開啟了大門,夾帶著雨水的冷風捲了進來,沖淡了公館內屍體殘留下的腥臭味。眾人坐在客廳裡友好的商量了一番,既然顏穠嫌疑最大,那倒不如每個人輪班看著她,以防再出現相同的事件,直到警察上島。顏穠微笑:“只要大家覺得放心就好,我沒事的。”喬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季深深揹著白一茅說:“顏姐這樣子哪裡像是能殺人的,連白一茅這小子都比顏姐可疑。”既然覺得白一茅可疑,他做的飯也就沒人敢吃了,孟依嵐便自動請纓去做飯。“還是兩人一組輪流做吧。”梁行淵提議。邵嘉點頭:“人都湊在一起也好互相監視。”他們一大幫人去廚房做飯,顏穠脫掉鞋子縮在沙發中,披肩將自己包的緊緊的。客廳之中,只有白一茅和顏穠兩人。白一茅正看守著顏穠。顏穠從孟依嵐那裡借了一盒清口的女士香菸,細長的煙身夾在她食指和中指間,像是三塊凝脂白玉。白一茅看她抽的兇,忍不住說:“你少抽一些,煙這種東西抽多了對身體不好。”顏穠揚了揚眉毛。“要來試試嗎?薄荷口味,很清爽的。”顏穠將菸嘴轉向他,菸嘴上有亮閃閃的紅,是她嘴上的唇膏,這一幕像極了艾情對白鶯的誘惑。白一茅抱著手臂:“你該不會在誘惑我吧?”他說著這樣的話,神情依舊波瀾不驚。他太沉靜了,也太過冷靜了。這樣的男人讓人想要逼瘋他。顏穠微笑,輕聲說:“白先生,不敢嗎?”白一茅從她對面起身,坐到她的身邊,沙發凹陷,顏穠像是失去了平衡,滾進了他的懷裡。白一茅胳膊一攔,將她穩妥的扶住。顏穠吸了吸鼻子,他身上帶著薄荷、菸草和血液的味道,清爽又厚重,像是古時的戰場,鐵馬金戈,馬革裹屍。她的眼睛自上而下望著他,手指夾著煙,遞到他的嘴邊。白一茅低頭,沉聲說:“你怎麼就這麼會為難人呢?”顏穠也不說話,一邊拿眼睛捋著他,一邊嗤嗤笑著。媚進骨子裡去了。白一茅無可奈何低下頭,湊到沾了她唇膏的菸嘴上,輕輕吸了一口,輕浮的菸草一路撩進他的心頭,把他的心燙的又辣又熱。他垂眸凝視她,像是在說“這下子你滿意了吧”。他唇上還沾一星半點的唇膏,明明是一張冷肅堅毅的面龐,此刻卻多了一份讓人慾罷不能的色~氣,她那半點唇膏像是畫龍點睛一般,將他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