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軼從秦叔那裡接過鞭子,秦叔嘴唇動了一動,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祁遙看到沈軼手裡拿著的鞭子,整個後背條件反射開始抽痛。“轉過去,把衣服脫了。”沈軼直接以一種絕對冷冽的口吻命令祁遙。祁遙滿臉的錯愕,沈軼不會撒謊,既然他說他父親的死與他無關,那麼就肯定是,這個男人的強大,讓他根本不需要以說謊來掩飾什麼。而這就說明,這十多年來,他根本就是恨錯了人,把一個對他溺愛的長輩當成了仇人。祁遙揚手,解開外套釦子,又兩手交叉,抓著駝色的棉麻衫,一把脫了下來。整個上半身光倮,因多數時候都待在室內,面板透著不健康的白,一身瘦骨嶙峋,就那麼看著,都令人心生不忍,秦叔往前走了一步。啪,忽然一道清亮的聲音憑空響起,秦叔前行的步伐驟然一頓,反而向後退了數步。皮鞭裹攜著凌冽的寒風抽打在祁遙赤倮的脊背上,一鞭下去,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幽然浮出。跪著的人背脊劇烈搖晃了一瞬,整個身體於瞬間繃到極致,更是細細發著抖,而一鞭過後,緊接著又是 五爺兇猛剛接到秦叔電話,齊醫生著實嚇了一大跳,以為真是沈軼出了什麼事,匆匆趕過來,卻發現有事的不是沈軼,而是另外的人。當推開門,屋裡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齊醫生剛鬆懈一點的神經,立馬又繃了起來,到走進房,看到趴伏在床'上,呼吸都似乎像斷裂了一般的祁遙時,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齊醫生是沈軼的私人醫生,沈軼身體上有什麼不適,多是找齊醫生過來,眼下這種情況,還是他跟沈軼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齊醫生不算是外人,這件事的緣由,也沒有瞞著的必要,讓大家都知道,反而有益處。於是秦叔簡略說了一番祁遙做了錯事,然後被沈軼施以小懲。給人上過傷藥,齊醫生另將一顆安'眠藥給祁遙就水喝了,讓他暫時睡了過去。秦叔將齊醫生送到門口,目送醫生開著原本停靠在門外的汽車遠去,回過身,上樓去了沈軼書房。沈軼正坐在一張漆黑的楠木桌後,埋首於面前的一份檔案,聽到隱隱靠近的腳步聲,沒有立馬就抬眸,而是繼續審閱著。到秦叔走到面前,畢恭畢敬喚了一聲,方緩慢抬頭。“五爺。”“走了?”沈軼上下嘴皮輕輕一碰。秦叔跟沈軼這麼多年,對於沈軼真實的秉性早一清二楚,男人看起來似乎面容沉默冷靜,心底其實和他一樣,都是關心著睡在某間臥室裡的男孩的。“是,齊醫生已經走了,給少爺擦過傷藥,為防他疼得厲害,給他吃了顆安眠藥。”秦叔說道。沈軼指腹在檔案上方的邊角上摩挲了一瞬,像是隨口:“有傷到筋骨沒?”秦叔搖搖頭:“沒有,都是皮外傷,就看著猙獰。”沈軼直起身,面上隱有一些變化,他身體往後,靠在木質椅背上,眉宇間若仔細看,可以看到一些疲態,這個男人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在抗起這個巨大的沈家,那些兄弟姐妹們,看起來好像都已經臣服,不再有二心,然而他血管裡流著和他們一樣的血液,他如何不知,那都是些表面現象,那些人就像一群兇悍貪婪的鬣狗,巴不得他這裡出點什麼狀況,這樣他們就有機可乘,雖然難以撼動他的位置,但總會找各種方法給他使絆子。這次的事,不會這麼巧合,沈軼知道一直都有人在四周虎視眈眈,可對方竟然敢從祁遙這裡下手,看來是真嫌自己命太長。“秦叔,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過於嚴苛了?”沈軼思緒轉回到祁遙這裡,他做事向來都不會過問他人的意見,他的世界,由他建立法則,不管是誰,只要跟著他一天,就得一天守他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