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是白,都是他個人說了算,這次,第一次直接對祁遙動用武力手段,沈軼忽然發現,他竟然是猶豫的,甚至於現在,他的右手,拿過皮鞭的手,指骨間隱隱有僵麻感。他已有許久沒親自對誰動過手,要懲戒犯錯的人,都是交由他人處置。祁遙是他最為親近的人之一,自然不可能交給其他人。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到不是後悔打了祁遙,而是心中竟是微有擔憂,他了解祁遙的個性,男孩被他寵溺到現在,別說捱打,往常就是重話,他也沒同對方說過幾句。經此一遭,男孩會不會離得他更遠,還有三個月,他做過的承諾,從來不會食言,三個月後就會讓男孩自行選擇去留。沈軼右手指骨彎曲起來,他看向秦叔,其實更想問一句,那孩子恨我嗎?秦叔再次搖頭,並說道:“寧少向我確認他父親的事,他已經相信此事,眼裡的那些仇恨也基本都消散了,五爺你這樣做是為寧少好,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相信很快就能理解到五爺你的良苦用心。”“他碰過的那些東西,說起來不會使人上癮,但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這段時間,就讓鄒寧待在家,你幫我好好看著他,務必要讓他戒乾淨。”沈軼眉頭一鎖,語氣復又冷沉起來。“是,五爺你儘管放心。”秦叔躬身。沈家產業涉及多個領域,實業非實業,房地產,運輸,汽車,娛樂圈影視,網際網路,甚至於還和政府部門有合作,沈軼做為沈家家主,私人時間其實非常少,為了祁遙的事,他臨時改了行程,當天在家裡住了一晚,第二天早飯都沒吃,就早早離開了。留下秦叔在家裡守著祁遙。祁遙一覺睡到傍晚,動一下背部都傳來鑽心的疼,就那麼一直趴在床上,中途起來上過廁所,一點都沒胃口,吃了半碗飯,就又呑服了安眠藥睡過去,第二天十點過,若不是秦叔來喊他,他估計還得躺下去。秦叔敲門進去,給祁遙送早飯。在七點多的時候,秦叔到過屋裡一趟,見祁遙睡得沉,秦叔就沒叫醒他。祁遙還保持著昨晚入睡的姿勢,兩手撐著床,緩慢爬起來,移動間拉扯到後背上的傷,又是一陣痛徹心扉,祁遙臉色煞白,胸口上下起伏,喘著粗氣。傷在背上,塗抹了膏藥,但傷口都還未完全結疤,所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用被子輕輕蓋著,這麼一起來,被子自然掀一邊,上身於是暴露在空氣裡,冷氣從視窗直灌進來,激得祁遙打了個寒顫。秦叔忙放下飯菜,過去將被子往上攬,披到祁遙身上。祁遙唇色發白,嘴唇更是因乾澀而脫著皮,他拿口水稍微潤澤,啞著音問秦叔:“五爺他還在家裡嗎?”“七點那會就走了。”“怎麼那麼早?”祁遙詫異。“與蘭家的人約了見面,商討兩家合作的事。”秦叔解釋。“那……大概什麼時候回來?”“不太確定,五爺的行程,不是我在負責。”祁遙像是瞬間洩了氣一般,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落寞和無助。“寧少你是有什麼事要同五爺說嗎?可以給他打電話。”秦叔出著法子。祁遙猛地一抬眸,眼睛也陡然一亮,但下一秒,眼神黯淡下去。他搖著腦袋,咬了下嘴唇:“不,沒事。”他想向沈軼道歉,用手機的話,太過不正式,他得親口向沈軼道歉,然後求得他的原諒。用的藥自然都是好藥,在第三天的時候,祁遙差不多就可以下床走動,速度比往日慢一些,但不至於過於影響。期間祁遙接到過姜歡的電話,姜歡在電話裡不迭聲地對祁遙說對不起,是他害了他,他家裡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知道他們那次聚在一起溜冰的事,目前禁了他的足,他暫時出不了家門,要過幾天才能出來,到時候再過去看祁遙。姜歡話語中透露,他知道祁遙被沈軼抽打的事,祁遙在挨鞭子的第二天,就從劇本那裡詢問到了發影片的是誰。原本他以為是姜歡,事實卻並不是,反而是另一個,他根本沒聽過名字的人。那人具體身份是什麼,他準備自己去查,那是非原劇情裡的人物,劇本知曉的也不多。這天吃過午飯後,祁遙套上外套,準備出門,走到門口,手握著門把一擰,意外的竟是擰不動。祁遙心中頓覺驚愕,他盯著手裡的門把,又擰了一下,還是一樣的狀況,房門竟是紋絲不動。廚房那裡有人走出來,腳步聲漸次靠近。一轉頭,祁遙就看到已經站在他身後三四米開外的秦叔。秦叔眼睛從祁遙面龐往下落,落他的右手上,看他一副詫異的表情,向祁遙說這是沈軼在離開時的吩咐。“五爺離開前特意叮囑過,讓少爺你這段時間在家養傷。”順便把毒給戒了,這話秦叔就沒有提及了。祁遙手臂緩慢從門把上垂落下去,他走回客廳,客廳空曠,涼風直從視窗往裡灌,祁遙將外套給穿上的,莫名裡竟還覺得冷氣直往脖子裡灌,微微打了個寒蟬,露在外面的脖子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背上的傷口基本都已結疤,不應該是鞭傷的緣故,祁遙轉身,想往窗戶外望,忽的身體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