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也沒尾,祁遙自然想破腦袋都沒想出沈軼具體在問什麼。祁遙抿著唇角,一言不發,一副拒不合作的倔強模樣,到在沈軼的預料之中,青年對他的怨恨,幾乎浮在表面上,從來都不加多少掩飾。沈軼當他小孩子心性,從來不和他計較,在他沒成為沈家家主之前,畢竟佔了沈家人的名頭,周圍的人雖然有看不起他的,不屑他的,但都只是遠遠避開,沒誰真沒那個眼力見,到後來,他掌了沈家的大權,身邊就更沒有像祁遙這樣把不喜表現在臉上的,大家都是一副恭敬順從的模樣。祁遙這個人,在他到他身邊的那天開始,或許就註定了,與其他人不同。理論上祁遙父親背叛他,他完全可以不管鄒博的孩子,可當時男孩撲在渾身鮮血屍身冰冷的鄒博身上,悲慟地放聲大哭,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往下落,到最後更是哭昏厥過去。沈軼讓手下把男孩抱出去,開初打算是送鄒寧出省,給他人領養,在看到男孩哭的發紅的臉頰後,臨時就改了主意。鄒寧恨他歸恨他,目前為止,到也沒做過太出格的事。他一直以為直到他們間關係結束,都該這麼平靜。然而事實證明,不是。“12月25日,你和姜家的人在一起做了什麼?”沈軼提到一個明確的時間點,連人物都有了。25號?那個時候,祁遙還沒有穿到這個世界來,他是30號來的,不過25號,祁遙將過去的劇情都仔細在心裡梳理一遍,那天……那天原主鄒寧和姜歡還有另外幾個人,在姜家名下的一家酒店裡,聚眾溜過冰。祁遙驚得眼簾猛地一抬,像是難以置信,嘴巴都因為過於驚訝而微微張著,又由於嘴唇呈菱形狀,那副模樣,若忽略跪著的姿態,儼然像是在對誰索吻一樣。沈軼是清楚祁遙容貌上的俊美,一想到祁遙寧願和外人親近,有說有笑,卻不願意和他這個養育了他十多年的長輩有過多接觸,莫明間心中就生出一種怪異的情緒,某個瞬間,忽然想將祁遙給永遠禁'錮在身邊,逼他的視線只能看著他。及時圧住這種突兀的情緒,沈軼等著祁遙的解釋。或者也不能算是解釋,因為那已經是事實。“我……只有那一次,之後他們再約我,我直接拒絕了。”祁遙垂下的眼珠子左右轉了一瞬,立即開口為自己解釋。“我當初怎麼和你說的,一次?一次都不行。”沈軼嗓音低沉,與剛才相比,有了點起伏,而這麼點起伏,已經足夠客廳裡其他兩人都一同繃起神經,屛住呼吸。祁遙筆直的背脊往前躬了一點弧度,這事雖不是他做的,可他頂著鄒寧的皮囊,那麼他就得認。事情他認,可這個錯,祁遙不能認,也不可以認,他眼睛盯著膝蓋前一片米白的瓷面,抿緊的嘴角盡是倔強的弧度。“怎麼,你覺得自己做的對?”沈軼右手擱在旁邊沙發上,指骨抬起,往下敲了一下。祁遙緩吸了一口氣,聲音裡有著絲不服的倔強:“那東西是最新型的,我就碰了一次,況且吸了又不會上癮,我沒違反五爺你訂立的規則。”祁遙抬頭目光直直地迎視著沈軼深沉的眼眸,梗著脖子,一點都不肯妥協認錯。“秦叔,到樓上拿我的鞭子下來。”在沈軼這裡,做錯事就是做錯事,他來質問祁遙,無論對方認不認錯,這頓鞭子都不能少。他不和人講道理,勸慰人這類溫和的做法和手段,不適合他沈軼,這個影片能夠發他手機上,就可以發別人那裡。鄴城在西南地區佔據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是一塊味道鮮美的蛋糕,很多人都想來分一杯羹,而要分羹,有些地方就不得不同盤踞鄴城的沈家有牽扯,但沈軼直接表明過,他們沈家不會碰那一類的東西,不只是毒,但凡違禁的,都不行。祁遙這麼做,相當於直接觸他的法,違他的規,他若不嚴厲懲戒,便是自打臉,沈軼眸色完全暗沉下去。秦叔聽到沈軼喚他,表情當即一怔,他看向面前跪在地上的祁遙,祁遙始終和外人不同,這麼多年來,秦叔算是看著他長大,祁遙對沈軼冷漠,但一直視秦叔為長輩,敬重他,秦叔也將祁遙當成晚輩一樣疼愛著。所以即便明知道沈軼的行事準則,但還是出聲,給祁遙試著求情:“五爺,還是饒了寧少這一回吧,這孩子身體單薄,經不起……”祁遙看秦叔給他求饒,立馬打斷秦叔的話,並同時轉向沈軼:“秦叔你不用替我求情,你要打就打,最好能打死我,像你當年害死我爸的時候一樣,你以為我願意待在你身邊?我受夠了,我告訴你,我早就受夠了。”他嘴裡這麼吼著,跪著的姿勢卻還是沒變,男人養育他這麼多年,給他優渥富裕的生活,這份恩情他記得,沈軼要打他,他不反抗。祁遙激動的臉頰發紅,一雙眼睛都是悲憤和仇恨,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來。沙發上坐著的沈軼原本面色沒過多波動,聽祁遙這麼口無遮攔吼一大通,不但沒有一點對他這個長輩的尊敬,還完全顛倒事實。沈軼猛地從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