厙言點點頭:“是。”只是簡單的詢問,沒有過於深入,按照哨兵的死亡方式,摧毀他精神,殺死他的只能是一名嚮導,這座城市的嚮導都在‘塔’裡,受專門的保護,這名嚮導,十有八九是名沒有被發現的嚮導。逃避中的嚮導,應該不至於會繼續待在這條街上。哨兵們離開花店,讓厙言如果想起什麼異常的地方,及時聯絡他們。走出花店的哨兵,向下一家店鋪裡走。厙言下意識地往出事的地方望,旁邊店鋪有人過來,將厙言拉到一邊壓低了聲告訴她,她也是從別人那裡聽到的,好像出事的是一個精神失控的哨兵,被人給抬走,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了。忽然的,厙言記起來,昨天好像正是八點左右,男友許從一獨自一人穿過街道,到對面的藥店給她買退燒藥。厙言面色頓時一驚,繼而如釋重負一般。許從一身上有泥跡,他平日都很小心,不至於會跌倒,會不會是碰到哨兵,然後和哨兵起了衝突,在厙言的記憶中,哨兵是一群狂暴的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暴走,然後傷害到周圍的普通人。許從一必然是怕她擔心,所以才說自己是摔倒的。還好他沒事,厙言心中這樣想著。吃過午飯後,厙言開始清理盆栽裡的枯黃枝葉,埋頭間掛在門上的風鈴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營業中,都會將風鈴掛上去,這樣哪怕自己在後面忙,都能知道有客人進來。厙言溫聲抬頭,在看清進店來的高個男人時,眼睛裡閃過一抹驚豔。那是個身高近兩米的男人,漆黑筆挺的休閒制服,他長得極為俊美,一頭順直的黑色長髮,簡單幹淨得束在身後,宛若從畫冊裡走出來的人一樣。男人進店後,視線就落在一個地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裡放置著一團百合花,清幽淡雅的香氣縈繞在花店中。“給我包一束。”男人視線從花上移到厙言這裡,染了血液一般的薄唇輕輕開啟,聲音似大提琴拉出般的低醇,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令人迷醉的氣息。厙言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優秀俊朗的客人,在愣了會後,快步過去。“先生要幾朵?”厙言雙手伸過去,墊了點腳尖準備拿花。男人俊美的臉有了細微波動,他道:“七朵。”“送給家人還是朋友?”厙言繼續問,針對不同的人,花束將有不同的包法,她低眸去看男人右手,沒看到什麼東西。所以就直接忽略了問是不是送女朋友。“我自己。”男人垂眼,看著厙言的目光裡,帶了點讓厙言看不懂的情緒。厙言露出善意的微笑:“好的,那您稍等。”說著就挑選了七朵,往店裡走,拿工具出來包裝花束。速度很快,一會就將花給包好了,厙言將花遞給客人。男人付了錢,轉身出店。脖子上一個銀色的吊墜,因著走動,在陽光下晃出一道銀色的光芒,厙言眯了眯眼睛,余光中看著男人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視野中,忽然回過神來。她手緩緩往自己頸項上摸,摸到了一個和男人類似的鏈子,那上面掛了一個背面雕刻有字的精緻小牌子。之後厙言拿出兜裡的電話,給遠在異鄉的親人打了個電話。許從一上午公司裡有事,忙到下午才有空。等徹底忙完,天色已經有黑沉下來的跡象。乘電車到厙言那兒,到的時候,出事的巷道外黃色警戒線還在。在風鈴清幽的聲音中,許從一走進店裡,看了下四周,沒見到厙言人影,他到沒馬上就出聲,而是邁著長腿往裡面走。果不其然,厙言在後面的洗手間裡,拿了拖把,準備拖地。“我來吧。”許從一拿過厙言手裡攪幹了水的拖把,握著就轉身向外走。厙言跟在他身後。“我看對面街拉了警戒線,是出什麼事了嗎?”許從一從裡面往外拖地。厙言靠邊站著:“嗯,有個哨兵昨晚死了。”許從一手裡動作沒停,他轉頭看了厙言一眼,厙言盯著他的視線,有點異常。“早上那會有兩名哨兵過來詢問了一番,我沒告訴他們你剛好那個時間點出去幫我買藥了。估計要是說了,他們肯定會來質問你。從一……”厙言忽然止住了聲,好似在思考怎麼開口,許從一直身起來,等著厙言說話。“你是不是,是不是碰到那個哨兵了?”那個時間點,而且那條巷道是最近的一條路,根本不需要猜測,許從一必然是走的那條道路。“是。”許從一應聲道。厙言好似鬆了一口氣般:“那你不是摔傷,而是被哨兵弄的?”她這話,其實已經逼近真相,但厙言怎麼都沒有將許從一往嚮導上面想,不管是嚮導亦或者哨兵,在厙言看來,都和她不是一個層面的人,他們不可能有交集。許從一握著拖把的手略微收緊,他面上表現得似乎不大想回這個問題。“算是吧。”許從一道。厙言看出來許從一的迴避,這事情不值得她刨根問底,許從一現在沒事,明確這一點就可以了。“都怪我,如果我不生病,你就不用去幫我買退燒藥……”厙言覺得都是自己的原因,讓許從一遇上一個可怕的哨兵,她開始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