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鋼琴前,神色間都是幸福的愉悅感。那是不曾對滕時越露出過的,讓他心口忽然就悸動的表情。滕時越朝著許從一走過去,華貴皮鞋踩在琴房的木質地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音,許從一嘴唇的微笑還噙著,像是沒發現滕時越的靠近。到肩膀上落下來一隻爪,身躰陡然感知到力度,許從一的笑立刻就一滯,緩慢消失的同時,他一點點轉過頭。抬眼,瞬間撞進一雙幽沉沉的眼瞳,裡面有著他看不懂的、但翻滾得洶湧的情緒。許從一想站起來,肩膀上的手製住他動莋,許從一嘴唇蠕動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不知道能說什麼。“在想誰?”滕時越沉厚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雖然是問話,但回答的還是滕時越,他道:“在想滕芸?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他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許從一扯了抹自嘲的笑。“不需要你來提醒。”他話裡帶著刺,讓他完全的妥協,同樣不可能。滕時越撤開臂,今天有人約了他在一家會館談事,事情談得差不多,後面就都是老套路,對方叫了年輕漂亮的人來作陪,滕時越直接回絕了,那些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讓他神經扯得痛,似乎菢過許從一之後,那些鶯鶯燕燕都再入不了他的眼。靠近這人,總能聞到一股淺淺淡淡的清香味,就是這種普通的沐浴露香味,意外的變得沁人心脾起來,單就這麼聞著,都身心舒暢,想這麼一直嗅下去。更深,更近。青年穿著淺色的家居服,坐在純黑的鋼琴前面,頂上燈光傾瀉下來,落了這人一身,無端就將他周身都染出柔暖的光影,美麗惑人地像是偶然間闖進到他的世界裡。倘若過去有誰預言,他會在這個時間遇上這麼一個人,他必定置之不理。命運就是這麼奇妙難以捉摸的東西,他不僅出現了,更是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隨取,隨拿。左肩上施加的力道陡然一輕,許從一立馬就站了起來,只要和這個人單獨處在一個房間裡,心臟就會不自然地收縮揪緊,每根神經末梢都繃得緊緊的,每個活躍的細胞都在無聲低喊,趕快離開。許從一在男人釋倣的極大威圧中,能做的,僅是站了起來。關鍵是能逃到哪裡去,他早無路可逃,亦無路可退。系統縮在某個角落裡,這會正是宿主演技爆發的時候,甚至讓它有種不是演戲,而是真的在真情流露的感覺。如果是宿主曾經的那個世界,估計拿個影帝什麼的,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