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面前忽然出現一張純白的紙巾,滕芸心中一喜,順著那隻骨節修長的手往上移,看到一張俊臉,然而滕芸卻是立馬露出失望和難過的錆緒來。“你和你男友……分手了?”來人溫聲問。滕芸下意識就反駁,音量更是不由自主拔高:“沒有,我們沒分手。”“可他好像,不理你啊。”展翔又道。“那是因為……”滕芸想說因為她爸的關係,看展翔眸光發亮,她即刻止了聲,冷硬道,“與你無關。”“哪裡和我無關,怎麼說我也追過你,雖然被你直接拒絕,但還是朋友,莋為朋友,關心一下你,不算錯吧。”展翔表明自己的態度,神色間俱是認真。兩人離得不算遠,可以說距離過近,滕芸在展翔眸底看到了熟悉的錆意,那曾經在另外一個人眼裡看到過。滕芸往旁邊移了點位置,拉開二人距離。“謝謝。”他人是真情還是假意,她暫時還分得出來。“你男友叫許從一,對嗎?他左腕戴那個東西,你知道是什麼?”滕芸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展翔會提到那個,她倒是看到了,以為是普通的手鐲一類的。“國外最新生產的定位器,精度密度都極高。那東西價值在六位數以上,我猜,不是他自願戴的。”展翔眉眼都淺淺笑意,臉上透著瞭然,似乎什麼都知道。 “我可以幫你。”展翔直接說明來意, 沒有任何虛與委蛇。滕芸微微警惕,這人知道得太多, 反而很讓人生疑。“你想要什麼?”她不信會有無緣無故的好意, 必然有其緣由。展翔搖頭。“什麼都不要,卻要幫我,你圖什麼?”她雖然因許從一的離去而悲傷難過, 可自認還不是太傻。“圖什麼啊?大概是,希望看到你笑吧,我希望我喜歡的人,能夠得到幸福。”他直視著滕芸眼睛,深情款款地道, 展翔毫不吝嗇他虛假的感情。滕芸一直在暗裡想方法,想將許從一自她爸身邊救走, 若是她出手, 估計滕時越很快就能發現,倘若被找到,她有種預感,也許這輩子都再難以和許從一在一起。她還不想冒這個險, 沒有完全的把握,她不能動手。現下有一個人願意幫她, 展翔家世她倒是瞭解一點, 說錢多也多,只是和她家比,就還差點, 不過算足夠了。例如找點人手什麼的。滕芸只說是她爸不喜歡許從一,所以阻止他們在一起,沒說許從一現在住在她家,並且和她爸睡一張床上。她都不能接受的事,想必其他的人更不會接受。她不想看到其他人對許從一流露出異樣的注目。展翔知道滕芸在說謊,不揭破,由著她編造藉口。從某個角度來說,能被滕芸喜歡上,更是能讓滕時越不顧倫理道德,強行將人給搶到身邊去,展翔對這個叫許從一的人,也起了一點興趣。想看一看,青年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兩人就這樣達成共識,對於滕芸來說,其實有點病急亂投醫,有人肯幫她,她就立刻接收了這份好意,至於背後到底有著什麼未知的隱秘,她想不到那麼多。那邊許從一不知道他們兩的謀劃,在滕家住了快十天了。這天算是週末,課表影印了一份給滕時越,男人知道他沒課,中午時就讓司機將他從學校接了回去。但奇怪的是,從中午,到下午,許從一都沒見到他人。不可能給滕時越打電話,問他為什麼不出現,無聊之際,許從一去了二樓琴房。鋼琴搬過來,許從一刻意將它忽略,這是滕時越的東西,他下意識就不想碰它。但一個人在偌大空曠的房間裡,沒有任何可以消磨時間的存在,往常都是在學校鋼琴房練琴,每天都會花固定的兩三個小時,今天回來的早,就沒去琴房。樂器這一類,需要每天都練習,耽擱一天,第二天就會有一定的隔閡陌生感。猜測興許滕時越要更晚點回來,許從一坐在了琴凳上,掀開黑色蓋子,兩掌輕輕放在黑白琴鍵上。這架鋼琴通體漆黑,表面潔淨潤澤地泛著一道道瓷白的光芒。琴身上有品牌標誌,價格在六位數以上。調整坐姿,正襟危坐,背脊打得筆直,閉著眼,在腦海裡搜尋了一遍,憑著記憶指尖開始在琴鍵上慢慢起落。一曲終了,停歇了十幾秒鐘,快速翻閱記憶,下一首曲目浮現至腦海中,指尖重新落下去。清幽悅耳的琴聲飄蕩在房間裡,更是從半開的窗戶逸散了出去,在外面守候的人聽到鋼琴聲,很快被這美妙的音樂給俘獲心神,都靜心聆聽著。曲目一首接著一首,都不重樣。時間飛逝,兩三個小時像是眨眼時間,就嗖得過去了。最後,許從一彈了一首節奏頗為高亢激昂的曲子,這首曲子正是要準備考級用的,目前還不是特別熟練,所以當是練習。他全神貫注在個人的演奏中,一顆心隨著音樂聲飛揚到一場自建的幻境中,那裡有巍峨的崇山,有高大的喬木,有涔涔流動的溪流,有肆虐而過的山風。微閉著眼,感受到風仿若吹拂到臉上,美好的聲音帶來美好的心情。他沉浸在音樂聲中,到曲目終了,還直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