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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蘇定,就沒人會再暴露她曾在東夏出現的事。她也就能一步一步往上爬,以本身就是大殷子民的身份,為東夏國效命。宋晴怔了許久,才道,“我不是……”“可要我去尋了東隱寺送茶的和尚來誰碰過那茶水,可要我尋了小二來問他領你進來時這裡可有檀香。再有……這種在檀香里加迷香的東西,普通香料鋪子絕不可能有,我這就拿了去尋人,總會有蛛絲馬跡,只怕這些……也是東夏國其他細作給你的吧?”宋晴怒不可遏,臉色已全變了,“柳雁!大殷到底有什麼好!狗皇帝廢除女官制,害死了阿這,害我逃走他鄉被奪了清白,薛院士更是因進諫而死,為何你還要這樣效忠它?”柳雁見她終於爆發,一瞬已覺她可憐。可恨之人必有可憐,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因為大殷是大殷……狗皇帝是狗皇帝。”宋晴雙眼通紅,卻不見落淚,“我那天拿了蘇定的錢走,走了很久,想從水路走,可那船伕又對我不軌,我將他推下船,拿船槳將他拍死……我不會划船,飄了很久,直到碰見大人……他救我一命,供我吃喝養傷,問我可願意做細作,他日覆滅大殷……”“所以你在那待了幾年,才回大殷?”“對……”宋晴抬起雙手,還如少女般嫩如柔枝,“你瞧我雙手不見繭子,曾問我是怎麼過活的,我說做點小買賣。那個時候我就想除了你,可一直沒狠下心。阿這最喜歡雁雁你,她總說瞧見你,就覺得大殷有望,活著很好。我也是,雖然你聰巧得讓人嫉妒,可看著你,才覺自己一定要活著……”她眼裡忽然染了乖戾之色,齊褚陽下意識護在柳雁一旁,絕不讓她有危險的舉動。“活著看你的笑話!讓你看看這個大殷是怎麼覆滅的!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跟薛院士一樣蠢鈍如豬的人親眼看大殷滅亡!”柳雁滿眸震驚,只覺她已瘋了。宋晴滿目不甘,要上去抓她的衣襟,告訴她她有多愚忠,可身子剛動,就被齊褚陽攔住。她語調已有哭音,“雁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跟我一起覆滅大殷。”柳雁搖頭,雖然聲音很低,可卻字字清楚,“是先皇毀了阿這姐姐,也毀了宋姐姐,可毀了你們的不是大殷,不是這個國家。可以恨身在最高位的人,但不能恨這個國家,更不能去妄圖毀掉它。我從來都不是在效忠當今在位者,只是為了大殷,為了這個國家而想往上爬。爬得越高,權力越大,那我所能左右的事便越多。你恨先皇,可你卻想毀了大殷……這點,我不能容忍,更不能讓你如願。”“柳雁……”宋晴幾乎是聲嘶力竭,用盡氣力,“柳雁!你只是因為自己是柳家的姑娘,為了家族利益才說這種話。你試試,你試試我所承受過的痛苦,你定會恨大殷!”柳雁已沒什麼力氣再站著,刺骨之痛又在身上蔓延,她微微閤眼,已快站不住。恍惚間有手承託,她才稍稍借力倚靠在那寬實可靠的身軀上,“宋姐姐……依照大殷律法,叛國者……殺之。”宋晴憤怒的往她撲去,剛跳起來,就被柳長安和蘇定齊齊捉了手,將她反手一擰,壓制在地。宋晴怒聲,“你定會後悔的,我不甘心……我詛咒你終有一日會被大殷背棄,死無葬身之地!”被昔日同窗,更是朋友這樣惡語,柳雁已覺疲累,背身不再看她,“齊哥哥……我想回去了。”齊褚陽託著她的手應了聲,帶她離開這個滿是陰霾的屋子。上了馬車,柳雁倚在他身上,許久才道,“齊哥哥,我做錯了嗎……”“沒有。”齊褚陽只答了兩個字,沒有再贅言多勸,“睡吧,到家了叫你。”“嗯。”興許傷勢暫且不恢復也好,這樣……她就能不去鴻臚寺,離開朝堂,自然也聽不見宋晴的事……臘月十一,還未過小年,宋晴便以叛國罪名被處決,宋家連坐。因柳雁此事有功,又因上書狀告十一年前刑部牢房坍塌,致十餘名逃犯脫逃,卻私瞞不報的二十餘名官員,使朝廷譁然,聖上命大理寺徹查,證據確鑿,當年隱瞞官員各有貶謫流放。憑一人之力解決兩件震驚朝野的大事,柳雁的名聲也隨之鵲起。聖上下旨,柳雁由鴻臚寺六品主簿轉至大理寺四品郎中,皇恩如此浩蕩,朝中也無人爭議。☆、 再生再生柳家千金中了女狀元做了女官時,城中百姓都議論紛紛,道其是因勢而上。而今柳雁一步一個腳印,成了兩件險要大事得了封賞,這回,終於是沒人說三道四了。臘月下雨比下雪更冷,混雜著冷冷寒風,吹得人眼睛都疼。阿這的墳墓在郊外,沒有樹林遮擋風雨,四周空曠,更是寒冷。柳雁拿了一把傘撐在她墳前,從懷中拿了一個小瓶,將裡頭的灰白抖落在地上,“阿這姐姐,宋姐姐是叛國罪,屍骨無存,我託獄卒拿了這一點骨灰,算是在這和你一塊長眠了。”阿這和宋晴素來交好,甚至在宋晴臨死前都提了阿這。柳雁對宋晴說不出有恨,她讓人來殺自己,那覺得可憐的心思,遠比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