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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荷知道老太太和方家老太太曾有交情,後來方家老太太過世,也就沒往來了。當年想來做雁雁女先生的人不少,知曉了方青身世,親自指了她。如今方青受到這樣的羞辱離去,只怕三太太得捱罵了。進了裡屋,柳定義還在看書,見她進來,夾著風雪,屋內都跟著冷了些。等她走近,臉上鼻尖都凍得有些紅了,拉她到炭火盆前,問道,“吃過飯沒?”“還沒。”李墨荷搓了搓手,冷得厲害,“二爺呢?”“用過了。”柳定義方才無事,也聽下人說了個仔細,“方先生可願回來?”李墨荷搖搖頭,“沒見著人,只是妾身想,她是不願的。”二房內宅的事都已交給她打理,柳定義不會多管,若連這些事都做不好,那也擔不起二太太的名頭了,“操勞一日也累了吧,早點歇。我去去書房,找找北城的輿圖,大半年沒回來,也不知被蛀蟲了沒。”李墨荷心頭微微一顫,“二爺莫不是又要去邊塞了?”他對自己或許沒什麼情義,但是她於他已交了一半芳心,不過相聚幾個月,又要出師,不得不讓她難受。柳定義笑笑道,“李將軍要罷了,他不曾去過北城,但興許年後要鎮守邊關,因此我去找份輿圖讓他看看。”李墨荷放下心來,笑道,“那您去吧。”大小心思都放在臉上,是個藏不住的人。柳定義想,這倒是好的。李墨荷等他走了,才讓管嬤嬤去柳雁那把那叫杏兒的下人叫來。杏兒原本是安氏的陪嫁丫鬟,安氏將她許配給柳府一個憨厚小廝。兩人都是脾氣好的,主子又疼,日子過得也不錯。哪怕是安氏過世後,柳府也不曾薄待過她。因此雖是三十出頭的人,但氣色卻很不錯。可今日她的臉色,卻很差。不是進來才差,而是李墨荷在那日柳雁說了偷珠子的人後,就一直有留意,這叫杏兒的人,面色沒了之前的紅潤,唯有蒼白,心事重重。李墨荷半晌開口,“你為何要偷姑娘房裡的珠子?”杏兒低頭答道,“奴婢沒有。”李墨荷冷聲,“雁雁上回已經放了你一次,你不知感恩,竟還要再偷 宿命(二)宿命(二)李墨荷並不急著質問,“是怎麼知道的,你不必去猜,只是你伺候雁雁這麼多年,也該知道姑娘非池中物,她不曾薄待你,於公於私,你都對不住這主子。”杏兒神色微頓,又低頭默然。自知辯解徒勞,半晌說道,“鳳凰膽已經拿去當了銀子,銀子也用了,無力償還,只剩下這身子可任您處置,以此抵罪。”見她這樣坦然,李墨荷倒覺她有難言之隱,“你也是個想不透的,為何雁雁早知你的事,卻沒有揭穿你,反而讓你繼續當差。如今你又來偷,她不直接處置,而是託我來說,這不是要給你留面子麼?雁雁雖小,可因對生母的敬重,對你念及舊情,等你認錯,你卻不懂。”杏兒不由怔愣,終於是抬頭看她,這個緣故她竟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只是抱著僥倖之心,哪怕是被查出,也不打算說的。“說到底你是不信雁雁這個主子,覺得哪怕說了,她也不會理會,反而讓你不便偷珠。”李墨荷耐著性子問道,“如今我也不想追究你為何要偷,只是姑娘那,再不用你伺候了,柳家也不會留你。”哪怕她有悔改的意思,但背棄過主子兩次的人,她不便留,柳家並不缺人。杏兒已然將全部事都認了,也不求饒,只是聽見被趕出柳家,到底難過,但心中也輕鬆許多,“我娘被人訛了一大筆銀子,我爹和哥哥氣惱不過,每日責怪,我看不過去,就貼補了些給孃家。被婆婆知道後,又被大罵,可實在沒錢抵上,就偷了珠子……”李墨荷暗歎一氣,心眼是好的,但卻將後果強加在了別人那,而非自己解決,“這事你大可跟雁雁說。”杏兒喃喃道,“如今知道,已經晚了。”李墨荷默然片刻,讓寧嬤嬤拿了三十兩銀子來。寧嬤嬤訝異,“這麼多?”尋常人家一年花費十兩已能過上溫飽日子,這一出手就是三十兩,由不得她要驚訝。見李墨荷不似開玩笑,只好去取。等她拿了銀子來,李墨荷說道,“這錢你拿去,算是你伺候過姐姐的情分錢,從今往後,你也再不是柳家的下人,不能再伺候姑娘。”杏兒呆愣瞧她,“奴婢本就是被安家買去做下人的,後隨小姐陪嫁到柳家,得小姐恩情,給奴婢找了個好夫君,又將賣身契當做嫁妝交還了奴婢,這恩情一世都還不清,太太怎的還給錢奴婢,這是要折煞奴婢麼?奴婢是一時鬼迷心窮,但絕不敢領這銀子。”李墨荷語調微緩,“你會這樣說,也不枉雁雁不追究。這銀子是雁雁給你的,不是我。要讓你離開柳家的,也是她。這銀子,不過是在買斷情分。雁雁曾說,當初她生母離世,你裡外照顧,待她長大,又同她說安姐姐的事,讓她不覺自己是個沒孃的。只是出了這事,她也留不得你。給錢,是情分;讓你走,是斷了這情分,從今往後,各不相欠。”杏兒愕然得不知該說什麼,愧疚如潮,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