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馬車是在哪裡停的?”“元朗道那兒……”殷氏臉色一變,她可是知道那狐狸精就住在那一片地方,終於是被氣得落淚,“你是跑去找那狐狸精了……”柳定康就知道她會哭,他是寧可見她模樣強勢,也不要哭得這樣可憐,“喜喜啊,你彆氣……她這兩日肚子不舒服,動了胎氣,為夫總不好不去看一眼。”殷氏將淚止住,不想在二房人面前這樣丟臉,夫妻間的事,就得關了門說。更何況她無瑕理會柳定康,同李墨荷說道,“派去找的下人還未回來,怕方先生真氣不過躲起來了。她若有什麼事,我這心怕是一輩子都不舒服了。”柳定康不知怎的扯出方青來,下意識問道,“方先生怎麼了?”殷氏忍不住瞪他一眼,“都是你造的孽!”柳定康大叫冤枉,“為夫又做錯何事了。”殷氏不想和他解釋,外頭又有下人駐足門口,瞧瞧門。柳定澤認得他,就是守在方家的人,忙問道,“是女先生有訊息了嗎?”屋裡的人也聽見了,紛紛走出來問話。下人抹了抹額上的汗,在臘月天跑得滿身熱意,也不容易,“方先生回到家中了。”眾人齊齊鬆了一大口氣。下人又小心說道,“只是……方先生家裡進了賊,好像全部值錢的都被偷走了。”這話一出,眾人原本沉落的心,又齊刷刷高懸。殷氏更是氣得發抖,狠狠甩了柳定康一記眼刀,冷得他冒了滿背虛汗。☆、 宿命(一)宿命(一)李墨荷怕方青仍在惱殷氏,如今人家家裡被洗劫一空,也不是時候道歉,因此問了下人可被盜了被褥碗筷,說是隻偷了錢財,這才放心,帶了銀子去方家。殷氏也託她帶了一大筆銀子去,送她出去時又不安道,“可莫說這是我的,免得她不願收。”李墨荷也怕自己去了會被拒之門外,因此問柳雁可去,得到的答覆當然是願意的,母女倆便一起出門了。柳定義回來後不見李墨荷,聽下人稟報才知曉,心知三弟此時肯定在房裡坐立不安,被弟媳修理。本想過去搭救,想了想還是收了腿,清官難斷家務事,讓三弟長心點也好。進了屋裡,往日都能瞧見李墨荷,今日房裡空蕩蕩,總覺少了什麼。飛雪不停,寒風也比午前吹得更加凜冽,柳雁坐在車廂內都覺得冷,只覺暖爐裡的炭火因不停鑽入的冷風燒得特別快,“娘,先生脾氣很擰,雁雁覺得我們過去會被趕出來的。”李墨荷也覺得,可總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天寒地凍,身子冷了不要緊,別再將人心冷了,“等會到了酒樓,先將飯菜買好,她不收我們的銀子,吃點飯菜也好。方先生是個斯文人,不會把飯菜當著你的面扔出來的。”柳雁轉了轉眼,這才知道母親帶她來的用意,一雙水靈靈的眼看著她,也不點破。這種“利用”,她能接受。到了方家,木門緊閉,裡頭也聽不見任何聲響,下人喊了幾聲沒人應答,倒是旁邊的門忽的開啟,鄰家婦人探頭說道,“她們去朋友家借宿去了。”李墨荷問道,“請問她們是去了哪個朋友家,又何時回來?”婦人抿了抿嘴,“我也不知道,你們明兒再來吧,我還在做飯,菜要糊了,你們自便。”說罷,就將門關上了。李墨荷略有擔憂往裡面看,柳雁稍稍一想,拉了母親的手,“娘,先生在裡頭,只是料到我們柳家會來人,所以讓鄰人做掩護,說她和她娘外出了。”李墨荷意外道,“雁雁怎麼知道方先生在裡面?”“剛才那嬸嬸說她在做飯,菜也要糊了,說得匆匆忙忙,可是她的左手卻拿著一握花生。有空出來跟我們說一聲,也有空吃地豆,可我們一問到底是哪個朋友,她就找了做飯的藉口推脫,這分明是怕我們深問,所以肯定是先生拜託了那嬸嬸。”這話聽著頗能說服人,李墨荷也覺方青聰慧倔強,不會這樣接受他們柳家的好意也不奇怪。她擰眉沉思片刻,去敲了剛才那鄰人的門。&&&&&“咳咳,咳。”韓氏收拾被盜賊散亂的衣物,拼命壓抑瘙丨癢的喉嚨,可還是咳出了聲。在外頭清理的方青聽見,忙進來攔下母親,“娘,您去歇著吧,這些讓女兒來收拾。”“不礙事,又不是手腳傷了,只是……咳咳。”方青佯裝生氣,“娘!”韓氏這才收手,忐忑道,“那你別累著,稍稍整理一下就好,要是累了就歇歇,剩下的讓娘明兒做。”方青“嗯嗯嗯”地應聲,衣服被丟到地上還被踩踏過,肯定都要洗一遍了。好在是大冬天,身上衣物兩天不換也沒什麼。只是……家裡沒了丁點銀子,去藥鋪抓藥的錢也沒了,這才是她愁的。況且那盜賊十分可惡,將米缸裡的米也清光了,真不知是哪裡來的盜賊,這樣小氣。見母親沒什麼精神,方青找了找身上,只找出幾個銅板,“娘,不如我們今晚去楊嬸嬸那吃一頓吧。”韓氏急忙搖頭,“這可使不得,不好給人添麻煩的。而且……她那樣兇,定不會樂意,到時候被擺了臉色,一牆之隔,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後會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