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炎瑱問的直接,琰青心中一急,那兩人之間豈有他們置喙的餘地,那兩人又如何會在意天下人的眼光?怕此問惹得尊主不快,他連忙往榻上的兩人望去。卻見那明暗之間,半張面具金茫微閃,面具之下的薄唇微微揚起,“不會有那一日。若有,便殺。”祁詡天答的輕緩,炎瑱之言他早就有所思量,若真有那一日,他自會除去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脅,絕不會讓溟兒受到分毫委屈,即便溟兒不會在意他人之言,但於他來說,天下人的性命與溟兒,兩者之間孰輕孰重,根本無需比較。聽著那人口中說這樣的話,琰青與炎瑱悚然一驚,只覺隨著他的話一出口,沉沉的威懾與王者的狂霸之氣便在房內形成了如同鬼獄般的森冷氣息,他的話語輕緩,但越是如此,其中所含的冷厲與殺意便愈是分外使人膽寒,他們毫不懷疑,若真有這一日,以眼前之人的性情,真有可能殺盡天下人,來保全他懷中之人不受半點傷害。“父皇還真是狂妄。”因他所言,祁溟月挑了挑眉,看似不以為然,唇邊卻露出了笑意,雖說不會真有那一日,但父皇對他之意,仍讓他很是愉快,不由環住了他的脖頸,迎上了那雙深邃狹長的雙眸,“不過溟月倒是喜歡狂妄之人。”話音落下,唇已落在眼前的那雙薄唇之上。才被方才聽到的那番話而震撼,眼前狀若無人一般相偎擁吻的兩人又讓琰青與炎瑱微瞪了眼,只覺自入房之後,心中情緒便未有過平復之時。眼前那兩人本是血緣相系的父子,卻同是那般不將天下人放於眼中,在他們身上的那種羈絆與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的相系之情,使得旁人見了,只會被那情感所撼,而不會生出半點厭惡之感。思及自身,琰青不由望向了身旁的炎瑱,卻對上一雙清澈瑩亮的眼眸,望著那如明鏡般的眼中透出的情感,其中的某種決然之意,讓他心中亦喜亦憂,才要細細分辨,耳邊已聽到那清越的語聲帶著些微的喘息由窗邊傳來,“先前之問還未有回答,不知炎瑱是否願為蒼赫所用?或者這麼說……若我想要雲昊山莊,炎瑱是否願意給?”聽得這句話,琰青與炎瑱忽然發覺,眼前之人同尊主,或者眼下該稱為陛下之人一樣,讓人因他所言而生出了不了違逆之感,那不緊不慢的話音似乎帶著某種無可名狀的舒緩節奏,聽著分外悅耳,卻也分明透著使人臣服的威儀。這一刻,他們都從他的話中有所了悟,此時在他們眼前的二人再不是江湖中的暗皇與水月公子,而是那高高在上,舉手投足之間便可撼動天下的蒼赫帝,以及在幼時便以其膽色智謀,平紛亂制使臣,生就不凡之姿,天下皆知的二皇子祁溟月。此問再不只涉江湖,而是事關天下,臉上帶著幾分慎重,炎瑱站起了身來,“不知殿下想要的究竟是何物?是炎瑱之能,還是雲昊山莊之力?得到之後,又打算如何?”眼前兩人已得瀾瑾,說不準便是有心奪取天下,到時雲昊山莊便成了居中的一枚棋,再不由他所控,此事若不慎重,便是罔顧了莊內所有人的性命,對此,即便會得罪兩人,他也不得不問個清楚。知曉炎瑱心中所慮,祁溟月卻仍是輕鬆含笑,“若炎瑱擔心我與父皇是打算將雲昊山莊扯入爭奪天下之謀,便是多慮了,溟月不是好戰之人,對天下也無多大興趣,要雲昊山莊,也只是備用罷了,在溟月眼中,炎瑱之能與雲昊山莊之力,缺一不可。”他要雲昊山莊與炎瑱,自有深意,言明是備用,並非謊言,安煬已動,首先禍亂便是由江湖而起,如無準備,恐怕便會讓安煬遂了意。當然,除此之外,尚也有另一原因……聽他口中竟明明白白的告知是為備用,炎瑱不知該有何種反應才是,只得苦笑著回道:“只要不是為了相爭天下,炎瑱自不會拒絕,如今莊內之事,多半已是我在打理,我爹又對殿下十分欣賞看重,想必也不會反對此事。”到了此時,他也想到,若真要奪天下,恐怕區區雲昊山莊還不會放在那兩人的眼中,倒是自己太過多慮了。琰青始終不語,此時聽他所言,忽而也站起身來,“琰青想知,炎瑱是真的願意為殿下所用,還是因我之故?”若炎瑱是擔心他的拒絕會惹惱那高高在上之人,牽累了他,違背心意才答應了此事……瞧著琰青臉上的擔憂之色,炎瑱搖了搖頭,對那榻上的兩人說道:“今日炎瑱在此承諾之事,並非是因琰青,炎瑱拜服殿下之能,願意為殿下所用,只是如此簡單,也但願殿下不是因琰青,才對炎瑱另眼相看。”炎瑱本是心思純淨之人,思慮又謹慎,想要收下他,卻也不是為了琰青,此時因他之言輕笑一聲,祁溟月搖了搖頭,“琰青在暗,許多事不可為,炎瑱卻在明處,又有云昊山莊為倚靠,到了有事之時,自然會有所助益,溟月看重你炎瑱,可並非因你是琰青的心上之人吶。”雲昊山莊自愛江湖中的地位超然,即便是武林盟主也無如此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