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的一聲,衣襬飄然落下,殘破的那塊還被少年握緊在手中,龍梵無比優雅的放下手,“一會兒侍候宗主更衣。“洛炎見不得血,若非如此,落下的就不是那片紅衣了。肖念雲顫抖掙扎的身子始終拿起僵直,看著手中的紅色衣襬,雙手鬆了松,卻又猛然緊緊抓住,“炎主我不是……““不是什麼,不是有意,還是想說不是裝的?“凌洛炎的眼中滿是嘲弄,想在他面前演戲,這孩子還是嫰了些,沒有馬上拆穿是想問出個所以然,不過照眼下來看,他和龍梵都已經失去了耐性。泫然欲泣的表情,咬住了唇,肖念雲用力搖頭,“我只是想跟在炎主身邊,我確實身子有病,不是假裝,剛才只是……”“只是想引起炎主的注意。”委屈的低頭,說出心裡的真意,這般的模樣和語氣確實令人疼惜,可惜的是他對著的是凌洛炎,好整以暇的在旁看著,紅衣銀髮的男人沒有絲毫的動容。“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難道你以為因為你有心痛的病,所有人都該對你同情憐惜?如你所願,你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龍梵繼續。”冷冷一笑,凌洛炎對肖念雲這類人從沒有過半點同情。用病弱當做藉口和武器,好像周圍人都虧欠了他,理當照顧他將他所要的送上,這種想法還真是自以為是,要耍弄心機,就該有相應的實力來承受後果才對。“肖公子可願意將彩珠的來歷告知?”白袍祭司的語聲淡淡,隨著話音落下,如煙塵霧氣一般的黑影在房裡凝聚成了人形,在奚晝等人的驚叫聲中,藍滕已經跪在凌洛炎和龍梵的腳 下。說還是不說……肖念雲內心還在掙扎,被藍滕的出現所驚駭,他驚叫一聲往後倒去,這回卻是真的引發了心病。心跳好像不由自主,時急時緩,連呼吸都困難,按住心口,肖念雲攥著手中的那抹赤紅,望著近在身前的凌洛炎和他身邊的龍梵,看到的只有冷淡垂眸的眼神。“炎主,救我……”他滿心委屈,為什麼炎主對他半點都不憐惜。在鴆候族,凡他所想,無人不從,他一發病就有死去的可能,誰會捨得他就此心痛而死,炎主想要的東西屬於他,這次的機會一旦錯過,此後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被寵愛慣了的,從不知世上也有冷血之人,更不知道某位祭司獨佔欲大發之下,他的每一句話每個動作都只會將他送往死路,肖念雲的喊聲沒有回答,回應他的是纏繞周身的怨靈。驚惶失措,他捂著心口往外伸手,不知是想抓住什麼,委屈怨懟之下 ,幾乎快要哭泣的雙眼直視床邊的白袍祭司,“你為什麼……要害我……我不過是喜歡他……”就算這時候,他責怪的還是他人,因為病痛,令他發病的人都是在害他。“不過是喜歡?”龍梵沒有露出不快,看著少年痛苦萬分,悲愴的話音之下,微藍的眼中卻蘊含無比深幽的暗色:你能為他付出多少,你可願意為他放棄一切,甚至你的性命,你的喜歡可有這麼深?倘若有,我允你在他身旁。“肖念雲急忙點頭,痛苦喘息著,身上的魂魄被怨靈聚集,孱弱的身體已經要堅持不住,藍滕站在床邊,一縷縷的幽魂殘念從他身上游離而出,盤繞在肖念雲身上。“難道只許你喜歡,旁人不能嗎……祭司……我也可以,念雲一直都喜歡炎主。”只要能跟隨在炎主身邊,無論是靈力還是性命,都將無恙,能在他仰慕的人身旁將是何等幸福的事,他可以為此放棄一切,鴆候族和赤閻族相比又算得了什麼。“那便讓我來看看,你的情,有多深。”垂首看著肖念雲,就像俯視蒼生的盲目和無知,祭司龍梵抬起了他的手。藍滕帶著無法計數的幽魂亡靈,整個往肖念雲身上襲去,少年的慘叫聲淒厲,在房裡驚起一片迴響,心口的疼痛和不斷被侵蝕的魂魄,令他想立時死去,可偏偏那怨靈竟如在護著他的心脈,讓他遭受雙重的痛苦,卻又不至於馬上亡了性命。“炎主……”不死心的繼續叫喊,肖念雲試圖最後的掙扎,“你……為什麼不要我……”“因為你不是龍梵。”像是看著一場好戲,抬手擱在白袍的肩頭,將身上的重量都倚靠上去的紅衣男人回答的理所當然似的隨意,對他的痛苦視若無睹。幾乎要聽不清他的回答,肖念雲抓住床柱,把頭撞了上去,身上的痛苦比他任何一次發病都要嚴重百倍,像是被撕裂開來重新組合,然後又再度撕裂,從來被人養著護著,他何曾受過這樣的苦,痛楚讓他忘記了一切,所有的傾慕崇拜,痴戀妄想全數都沒有自己重要。“不要痛了……我……我不喜歡炎主了……再也不想了……我說!我說!”與切身之痛比起來,其他都是可以放棄的。前一刻的信誓旦旦,到了這時候再也顧不上,肖念雲的話卻沒能換來期望的解脫,痛苦還在繼續,他在床上翻滾著嚎叫,顯然,相比起知道他不願吐露的秘密,讓他嚐到苦果更讓某位祭司感到滿意。“你的感情,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