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邀請你吃飯,那就十二點到那裡。”管天任說。吃完飯,保姆幫忙收拾桌子,管天任道:“你把季劫的碗筷放著吧,我自己來。”管天任特別不喜歡別人碰季劫的碗筷。孫海走過來裝模作樣的問有沒有能幫忙的。儘管他很是懶惰,不會真的幫忙刷碗,可寄住在別人家裡,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不過管天任可沒搭理他,臉有點冷地說:“你看現在幾點了?”孫海被自己的上司呵了一句,手頓時抖了,回頭看錶。季家午飯用的晚,現在已經是一點十五了。“從家開車到事務所最少要二十分鐘,一點半上班,你看著辦吧。”管天任冷冷的看著孫海,留下似是而非的一句話。孫海一直遲到、早退,把事務所的氛圍都帶壞了。管天任早就看他不順眼,與其揹著家人訓斥他,被人誤會,不如當著孫梅的面,既不會讓孫海有誇大管天任言語的可能,好像他受了委屈,也能提醒孫海,以後注意分寸。孫海臉都紅了,連說我打車去,說完拿起公文包就走。孫梅撫著肚子,也知道是自己哥哥做錯了事,連忙轉移話題,怕管天任記仇,就說:“天任大哥人就是心細,哥哥你去打電話,天任大哥還給你熱菜呢。”“這不是應該的嘛。”季劫雖然有心想親近孫梅,可看著她還是覺得陌生,說話也有些不親近。孫梅笑笑,說:“天任大哥真是清閒啊,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就在家裡待著。不像我哥,沒出息,每天還得擠公交車上班,天氣這麼熱。”這話說得季劫就更不愛聽。要說管天任‘清閒’,可就真是不瞭解人瞎說了。季劫一人躺在六人並坐的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口裡涼颼颼地扔了句:“那讓你哥自己開家事務所啊。他有能耐開,就能‘清閒清閒’了。”季遠出去教課,不在家。季劫到不是誠心在季遠不在家的事情欺負弟媳,實際上季遠不在季劫已經客氣很多,季遠在的時候季劫才真的無所顧忌。有一次在飯桌上,季劫拿筷子指著季遠,說:“管天任他們事務所沒什麼等級觀念,全憑能力,該誰幹就誰幹,你天任哥只能把孫海弄進去,至於工作上的事情不能偏袒。這是實話,不是不給咱弟妹面子。”季遠在學校工作,不太清楚這種企業之中激烈的競爭,笑道:“沒給咱我大哥添麻煩吧。要是麻煩就別管了,他挺大一人,自己找工作也是應該的。”孫梅嘆了口氣,說:“是啊。希望別給哥哥添麻煩。”這個哥哥是指季劫了,季遠一聽,有點懂了,趕緊問:“沒給哥惹事吧?”“沒有。”季劫揮揮手。弟弟這麼溫順,反而顯得自己太過排外。不就是懶點嗎,以後讓管天任跟他自己協調,不要在家裡鬧。由於孫梅嫁過來的匆忙,季遠沒跟他講季劫和管天任的關係。有時候孫梅也奇怪季劫為什麼和管天任睡在一個房間,但聽說兩人從高中起就是同學,感情極好,就以為管天任是專門貼身照顧季劫日常起居的。季劫生活並不細緻,可在管天任的照顧下顯得格外事兒多,碗筷用前用後都要消毒,內衣管天任親自手洗,房間的清理都是管天任著手,不讓別人管,就連外出穿什麼衣服、搭哪個領帶都由管天任挑選。孫梅有時候看見管天任給出門的季劫打領帶、整理褲腿,會覺得有種莫名的微妙感。但後來慢慢習慣,也就不大驚小怪,只想,管天任這人真是夠朋友,為人細緻,就算現在賺這麼多錢,也能毫不猶豫地彎腰給季劫繫鞋帶。季劫生活十分有規律,現在都是早上六點起床,慢跑半小時後吃飯,八點以後是固定的工作時間,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半。然後十一點半睡午覺,十二點起來,十二點半吃午飯。由於週五和教授約好十二點在學校見,把季劫規律的生活打亂,他不得不改成十一點午睡,十一點半起,然後出門。生物鐘不是那麼好改的,十一點時,季劫怎麼都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管天任叫醒。季劫起床氣很重,惱火地翻了個身不想起床。當孫梅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管天任單膝跪在地上,笑著舉起季劫的右腳,小心地給他穿上襪子,隨後輕輕摸了摸,好像在撫平上面的褶皺。這一切看起來都那麼詭異。那種親暱的舉動,孫梅以為只有在愛人或者親人之間才能見到。再怎麼好的朋友,都不會甘願給對方穿襪子吧?管天任聽到門外的聲音,只淡淡看了孫梅一眼,隨後起身遮擋孫梅的目光。他說:“一會兒我們要出門了。你出去等吧。”正是六月份,天氣炎熱,季劫沒蓋被子,穿著隨意,管天任自然不想這樣的季劫被旁人看去。孫梅點點頭,心中的詭異感卻無論如何都揮散不去。沒睡夠的季劫非常暴躁,出門洗臉時還罵罵咧咧的,把睡衣扔在沙發上,吼:“我就是豬,沒事兒幹嘛要給自己找麻煩。”露出來的後背,肌肉線條流暢,富有男性魅力。管天任跟在他身後給他披衣服,省的他光裸的後背被人看見,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