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然後陪教授到教師食堂吃飯。學生食堂的飯很難吃,教師食堂的飯又貴又難吃。儘管季劫知道自己應該給教授點面子,但看著那菜就完全沒了胃口。茄子和油一樣厚的炒茄子,比手指還粗的肉絲七八根粘連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女人粘連的頭髮,肉皮上有肉眼可見的沒褪乾淨豬毛的紅燒肉,清蒸魚上魚鱗還沒刮……季劫沒吃午飯,但看一眼這菜都覺得夠了。“吃啊,吃啊!”教授和藹的勸季劫吃菜,還說,“千萬別客氣。”眼前的教授年近古稀,不知什麼時候就要退休了,想來這也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請季劫吃飯。季劫硬著頭皮吃了幾口,用筷子一顆一顆撿米吃。管天任為了吸引教授的注意力不停說話,生怕教授發現季劫吃得少而勸。一頓飯吃下來管天任口渴難忍,於是去超市買水,和看起來季劫能忍受的海鮮飯糰。那飯糰裡的海鮮並不新鮮,咬起來有種讓人難以忍受的軟糯感,季劫吃的非常難受,胃都要疼了。“要不我回去給你帶點飯?”“不用了。”季劫說,“先湊合,回家再說。”“沒事,我不麻煩。”管天任道。季劫看了他一眼,說:“你跟著我。我想讓你看我做演講,不行嗎?”管天任連忙說:“行。當然行。”季劫做演講……內容尚可,但表述能力就欠缺了。一場演講,連線詞、擬聲詞充斥全場,到後來季劫一說‘那個’‘嗯’‘所以’就有學生低聲笑。季劫就很生氣,因為他自己本人根本沒發現到底有哪裡可笑。他越生氣擬聲詞越多,管天任坐在最後一排,看著不少學生聽到半途就悄悄跑了,忍俊不禁地看著季劫,覺得他可愛極了。不過其他學生可不覺得這樣的季劫可愛,管天任聽到前面的兩個女生說:“這人叫什麼啊?長得還挺帥。我們去要他的電話號碼怎麼樣?”“長得帥有什麼用啊。脾氣好像很不好。”“說的也是。咱倆什麼時候走?……”季劫講到激動的地方就拿起話筒比劃,在空中話三角模型,在座的人沒有些專業底子、想象力都聽不懂。內容再怎麼好,遇到這樣表述能力的人都無力了,講座結束時二百人的講堂只剩不到五十人。看起來這五十人也是看在情面上強忍著沒走,聽季劫說‘就講到這裡’時,‘呼啦——’一聲,簡直是奪門而逃。季劫:“……”他一人坐在講臺上,收拾東西。管天任看他好像有些落寞,連忙上前幫忙。誰知季劫不是落寞,而是生氣,從學校走出去的路上不停說類似現在的學生沒有以前刻苦……這樣的話。管天任笑,說:“他們是沒有發現你的魅力。”“……”季劫問,“這跟魅力有關係嗎?”“有啊。我發現了,所以每次聽你講課都特別喜歡。”季劫沉默了一下,問:“我有什麼地方你不喜歡?”“沒有。”管天任笑著說。回家時換成季劫開車,他開窗透氣,用瞭然於心的語氣說道:“就是嘛。”他正準備關上窗戶時,後面有輛車就朝著季劫‘滴——’的按了聲喇叭。季劫正準備起步,心說你按什麼喇叭啊,向後看了看,也沒在意,動作熟練的掛檔,鬆開手剎,剛走沒幾米,整個車突然猛地一震,後面發出‘咚!’的劇烈聲音。季劫和管天任迅速向前衝,季劫胸口都貼到方向盤上了,他震得頭疼,立刻意識到被人追尾了,連忙踩剎車。因為剛起步,速度不是很快,季劫很快把車停下。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管天任剛反應過來,急忙伸手摸季劫的頭,問:“有沒有受傷?!”季劫搖搖頭,說:“怎麼回事,我下去看看。”“我去吧。”管天任解開安全帶,皺眉,心裡有些不安。但說這話的時候季劫已經開啟車門下車了,管天任著急,也跟了下去。季劫第一個反應是看自己的車,只見後面已經凹下去。季劫想起後面的車剛剛按了喇叭,沒想到竟是來提醒自己它要來撞自己,也太霸道了,季劫怒氣騰騰地走到後面車的駕駛艙,剛要說什麼,車門就開啟了。季劫剛想說什麼,結果看到車裡走下來的那個男人,突然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哎呀,真是抱歉。我開車技術還是這麼爛。撞了你的車真是不好意思,我來給你修。”那人開豪車,但是穿著隨意,襯衫皺皺巴巴好像鹹菜。他眉眼溫潤,笑容燦爛,迎著太陽,黑色的頭髮變成淺棕色,看起來格外柔軟。他伸手遮擋陽光,看著季劫笑,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圓圓,我回來了。”那撞在季劫車後保險槓上的男人,正是季劫許久不見的朋友,楊懷瑾。楊懷瑾,八槍。季劫從小到大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管天任從車上下來,沒認出楊懷瑾來,開口問:“季劫,怎麼了?”季劫揮揮手,對著身後的管天任說:“你現在這裡待著。”他的語氣急促到有些敷衍,甚至容不得管天任問一句‘那人是誰’,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季劫遲疑地向前走,他走得很慢,因為他懷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