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的皓腕,牽著她走上回去的路。百丈長街富麗繁華,回望千尺錦繡成堆。寧瑟看花了眼,又聽清岑同她說:“現在的喜好已經變了,你給我做什麼,我就偏愛什麼。”“我還沒閉關的時候,你很少和我說這種話,這種好聽又很甜的話。”寧瑟走近他身側,腳底晃盪了一步,帶著幾分醉意道:“你雖然討人喜歡,卻經常口是心非,其實有點磨人。”她說得前言不搭後語,清岑卻很明白她的意思,他停步鬆開她的手腕,她下意識地將他抓緊,像是柔軟的蔓草縛住磐石,堅定不移地同他十指相扣。因為寧瑟此番用力過猛,裝在兜裡的雞蛋滾出來幾個,然而雞蛋尚未落地,便被過往流雲穩穩托住。清岑拿起那些雞蛋,重新放回她的衣兜,很是雲淡風輕道:“我以為說多了好聽話,會顯得更磨人。”寧瑟仔細掂量了一下,竟然覺得很有道理。也許是因為酒勁上頭,寧瑟又打了一個酒嗝,然後開始翻起了舊賬,“你有時候會故意冷落我,就好像剛才那樣,忽然放開我的手,讓我的腦子有點懵。”“是麼?”清岑道:“你現在走不穩路,我想把你抱回去。”話音落罷,他又添了一句:“你之所以覺得腦子懵,大概是因為喝多了酒。”清岑的話有理有據,讓寧瑟十分信服。月色和燈影交粹,星光也變得朦朧,雜聲喧鬧的大街上,有無數路過的陌生人。寧瑟不太能看得見他們,漂亮的眼眸裡只倒映了清岑,她好像站在一片無人之境中,抬起雙手就將清岑抱住,隨後又信誓旦旦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的都是對的,如果不對也是我聽錯了,以後家裡有大事都聽你的,我攢的金銀珠寶也全部送給你……”這一席話,說得非常大聲。近處的路人紛紛回頭,還有另一對逛夜市的年輕夫妻,聽見這話也是一愣。那嬌俏的妻子跺了跺腳,伸手將她的丈夫推了一把,接著啐了一口道:“你看看人家!不能學著點麼!”寧瑟恍若未聞,捧著清岑的手搓了又搓,生怕夜風將他吹冷了,果真像是一位疼愛妻子的糙漢。卻聽清岑在此時道:“你方才說的那番話,像是要娶我過門。”寧瑟雙手捧著清岑的左手,分外真誠地回答:“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娶和嫁都是一個意思。”清岑想了片刻,表示贊同道:“說的很對。”樹撩浮雲,月明星燦,天外夜色似是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