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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返回宮殿時,寧瑟的腦子還不太清醒,她心想冥界的酒真是不容小覷,又覺得自己太長時間沒喝酒,導致一向引以為傲的酒量有所退步。一路上清岑將她打橫抱著,她還有點不太習慣,拽著他衣襟質問:“你怎麼不扛我了?”清岑見她醉得不輕,低聲安撫道:“下次再扛。”寧瑟點了點頭,得寸進尺地說:“那你把我抱緊一點,我還想離你更近。”約莫一刻鐘以後,清岑將寧瑟帶回了宮殿,然而在踏進門檻之前,他鬆手把寧瑟放了下來。他身上的黑色衣袍略有鬆垮,鐫刻暗紋的衣領敞開了幾分,正是在回來的路上被寧瑟拽的,不過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折損他的風姿。殿外寂靜如深林空谷,殿內已然點起了宮燈,寧瑟直覺有些不對勁,一時竟然不敢踏進華門。冷風吹過她白裡透紅的臉頰,寧瑟心中更是緊張,她艱難吞嚥了一下,暗道難不成此處有魔怪,但是冥洲王城乃是冥界君主的腳下之地,富麗繁華堪比天宮帝闕,怎麼可能會出現兇殘的魔怪,她感到有些匪夷所思。正在此時,高大的宮殿華門被人猛地拉開,風中似乎參雜了寒意,月色映出一道頎長的人影,庭中燈盞也跟著左右搖晃,晃出一片交錯的光暈。寧瑟尚未抬頭,便聽到一聲頗為耳熟的冷笑。她詫然站在門前,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哥哥……”殊月無動於衷,根本懶得看她。“你們打算何時成婚?”殊月理了理華服衣袖,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很淡定,話中甚至還有點笑意:“屆時會通知鳳凰宮麼?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參加天君殿下和寧瑟上仙的婚典,二位行事專斷果決,遠非我所能推測預料,在我收到喜帖之前,還得請你們給天外天的神仙賞個臉。”殊月說這話的時候,面色並未改變,眸底不見半分漣漪,彷彿真的在隨意地交談。他沒有說一句重話,卻把寧瑟嚇得一楞一愣的。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殊月已然處於暴怒的狀態。他上一次處在這種狀態,還是兩千多年前的事,彼時寧瑟還是一隻沒化形的鳳凰崽子,因為剛剛學會了噴火,所以膽子很肥到處惹事。某個天朗氣清的午後,她用爪子扒開窗縫,一頭扎進殊月的書房,然後得意忘形地放了一把火。當日的鳳凰族奏摺,以及房內的珍貴藏書,都在那片火光中化成了菸灰。殊月得知此事後,表現得甚為平靜,寧瑟剛被她母后教訓了一頓,還被她父王敲了頭,瞧見殊月這般豁達,她睜大雙眼感激涕零,卻不料殊月笑了一聲道:“倘若再有下一次,我會拔光你的羽毛,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你有機會親身感受。”然後一掌劈碎了梧桐木桌。寧瑟的一雙鳳凰爪立刻嚇軟了,從那以後再也不敢踏足殊月的寢宮。如今的情形似乎比當年還要嚴峻。寧瑟打了一個激靈,覺得靈臺甚是清明,連醉意都消散了很多。為了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寧瑟哈哈乾笑了一聲,只見殊月眉梢微挑,滿腔怒火似乎要壓不住了。“哥哥!”寧瑟擋在清岑面前,試圖圓場道:“清岑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從今往後他就是你的妹夫,至於婚期事關重大,肯定還要和父王母后一起商討,我有些事沒和你們說,其實是為了、是為了……”寧瑟絞盡腦汁,最終很蒼白無力地解釋道:“為了給你們一個驚喜。”“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你母后知道了差點暈過去。”殿內傳來奕和仙帝的聲音,兼帶著點隱忍不發的怒意:“將來你要是有了女兒,她也像你這般意氣用事,連親生父母都不告訴,就和人登記了姻緣簿,你看你自己會不會被她氣出病。”寧瑟聞言低頭反省,她一向擅長換位思考,今次這一番沉思下來,她果然覺得分外羞愧,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我對不起母后,她現在怎麼樣了?”殊月嗤笑一聲,冷冷接了話道:“母后她沒事,就是不想看見你。”寧瑟的心頭彷彿中了一箭,當即回話道:“等她想見我了,我再去和她認錯。”“是我的錯。”清岑忽而開口道。他牽過她的手,一番致歉的話也說得坦然:“瑟瑟年紀還小,是我考慮不周,因此牽累了她,返回天界以後,定當上門賠罪,以求將功補過的機會。”寧瑟怔了一怔,愣愣看向清岑,她深知他一向高傲,現在卻說了這般退讓的話,著實讓她心頭一軟,甚至很想將他抱住。可惜清岑的話並未打動殊月。殊月唇角微微上挑,漫不經心道:“你這算盤打得真好,反正我妹妹已經是你的人了,左右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你事後再道一個歉,是非恩怨都能一筆勾銷。”尾音拖長几分,不知含了笑意還是譏諷。因為清岑正牽著寧瑟的手,寧瑟忍不住將他的手摸了摸,回想剛才殊月所說的話,她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感嘆道,她確實逃不出清岑的五指山。卻也甘之如飴。“要說是非恩怨,我也做得不對。”寧瑟垂眸看向地面,接著坦白道:“我去崑崙之巔是為了清岑,去北漠戰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