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1頁

蘇澈暗歎:發現得真快。他腦海裡閃過不祥預感,可他現在也無法把握——不除掉蘇喬,他將永遠受制於她。但他方才動一次手,內心已經飽受折磨。蘇喬卻不是這樣想的。蘇喬認為,害她受傷的人,必定是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經由幾位專家的悉心治療,她的情況大為好轉,基本痊癒,不過心中紮了根刺,不除不快。她查到那批傢俱被人二次轉手,刷了一層氧化汞的混合物,再往下探究,卻只能抓到幾個背鍋的臨時工。她明白,對方人脈甚廣。陸明遠也幫她分析:“這件事,不同尋常,一定和蘇展有關。”他盤腿坐在床上,背後的窗戶半開,映出一片灰濛濛的雨色。三月已至,天氣尚冷,院子裡的榕樹拔出新葉,在一片蕭瑟雨幕中輕搖綠意,平添幾分盎然春光。蘇喬望向窗外,有些出神。她往前挪了挪,與陸明遠膝蓋相抵:“你是不是想說,蘇展躺在病床上,還能知道我被人設計了,一定是有人主動告訴他,而不是他派人探聽了訊息?”陸明遠惜字如金地評價:“你反應挺快。”蘇喬輕笑:“因為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啊。”她拉起陸明遠的手,條分縷析地剖解問題:“自從蘇展生病,他謝絕見客——為什麼呢?因為他這個人,高瞻遠矚,天生自負,他很討厭在人前示弱。能和他見上面的,大約只有家人,或者是很親密的商業合作伙伴。”陸明遠道:“比如哪些合作伙伴?他的家人,我大概認識,葉姝、蘇澈、顧寧誠、葉紹華,還有他們的父母,這些人裡,誰最有可能……”他的話還沒說完,蘇喬便打斷道:“不可能是商業合作伙伴。這件事,發生在宏升內部,他們的手伸不了這麼長。”陸明遠點頭,表示受教。蘇喬又補充道:“而且呢,我要是死了,對合作夥伴沒好處。一旦查到他們的頭上,他們引火燒身,搞不好還要坐牢,只要不傻,就不會涉險。”陸明遠自知考慮欠缺,承認道:“我剛才說的不全面。”淡白色的燈光下,他低頭打量著她,神情專注,更顯英俊,看得蘇喬心頭一熱。她悄然笑了,饒有興致地說:“那怎麼辦呢,罰你做五十個俯臥撐吧。”五十個俯臥撐,對陸明遠而言,簡直不值一提。他解開自己的扣子,衣領坦露了一半,準備連著做一百個俯臥撐。而蘇喬有心玩鬧,抱起枕頭矇住他,兩人便一起倒在了床上。蘇喬趁機撓他的癢,結果力氣沒他大,被他摟著使勁揉了揉。她一時放鬆,索性靠在他懷裡說:“我只懷疑兩個人,蘇澈和顧寧誠。”陸明遠沒接話。蘇喬便調侃一句:“請你聽我分析……”陸明遠打斷道:“以後跟我說話,別用‘請’,太客氣了。”他緊靠著蘇喬,呼吸溫熱,拂過她的耳垂:“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你要時時刻刻記住這一點。”蘇喬心跳快了不少,順從地答應:“嗯,我知道啊。”頓了幾秒,又說:“我幫你聯絡了北京的經紀公司,在一家有名的藝術館,做一次畫展。你有沒有興趣?我看你新畫了不少作品,那麼漂亮,只有我一個觀眾,太可惜了。”說完這句話,她方才繼續道:“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顧寧誠、蘇澈嗎?”陸明遠抱著她,靜候下文。蘇喬萬分肯定道:“葉紹華幹不了壞事。而葉姝呢,她要是能刷氧化汞,早八百年就刷了。最重要的是,近幾個月,他們家和蘇展的關係,不太好……算來算去,只有顧寧誠,或者蘇澈了。”陸明遠接了一句:“蘇澈的可能性更高,他會和蘇展說實話。”蘇喬認同道:“沒錯。”她坐了起來,感慨道:“我真是四面樹敵。”這般境遇讓蘇喬不快。她拍了一下陸明遠,接著問他:“我說的畫展,你想去嗎?合同和介紹都在床頭櫃上,你要是嫌不好,我再讓律師跟他們扯皮。”陸明遠心不在焉,一手抓起了檔案。他隨意翻看兩眼,低聲回答:“好得很。我挑一批畫,寄給他們。” 新年誠如陸明遠所說,這次展覽的條件很好。蘇喬作為背後的贊助商,不遺餘力地追捧他,她深諳“名利”二字,總是代表——先有名,後有利。畫展開辦當日,蘇喬抽空出席。她在路上調戲陸明遠:“我支援你舉辦畫展,可是我心裡有點忐忑。萬一有哪個買家,既看上了你的畫,又看上了你的人……”陸明遠懶洋洋地回答:“那說明他眼光挺不錯。”蘇喬卻道:“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在你的資訊欄裡,填了已婚。”陸明遠沒當一回事:“我本來就是已婚。”嗓音漸低,不動聲色地提醒:“你欠我一張結婚證明。”蘇喬笑意更深,順水推舟道:“我的戶口本不在我手裡,在我爸媽那兒。你等我閒下來,我帶你回一趟老家,咱們去那裡辦酒席。”這話剛一說完,蘇喬自己都有些吃驚。她從前總覺得,她是不會談戀愛,更不會結婚的人,如今她卻有了完完全全的計劃,誠摯盼望著早點兒綁緊了陸明遠。她並不需要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