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3頁

推著輪椅的阿舟此刻並沒有再看她,而只是低眉順眼,溫馴的奴才一般,亦或者,不過一條聽話的走狗。“我與你的首領透過了電話,我已向他保證,會好好招呼你,不會虧待客人。”他氣若游絲地說著。 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需要眾人服侍、照料與護衛,阿舟為他推輪椅,但他身邊不止跟著阿舟,還跟著那名架開了雛的隨員,另外還有一個保鏢。保鏢手提著個20厘米見方的密碼箱,尾隨氏銘其後,聽自己的主子這麼說,便將密碼箱橫置於右臂上,手掌託著下端,另一隻手開啟箱包蓋。箱內鋪著絲絨,絲絨之上平行碼放著三隻大小各異的針管,管身嵌在盒內,其中盛著的顏色古怪的液體,在白日的光照下泛著居心叵測的光。驚恐與侵入血液的寒冷瞬間攫得雛忘記了呼吸,她無措地瞪著眼,看那細長鋒利的針頭。她知道那是什麼! 氏銘取出一支來,示意保鏢將雛的手扯到自己面前。他不屑於碰觸她,這個女人如此骯髒,只有那個比她還要骯髒的男人會不嫌棄。 他尋找到她手臂上的靜脈,推擠出一注液體,看著她慘白的臉,他微笑著要為她注射。這銷魂魑魅的針劑,用在別的女人身上,他往往意興闌珊,沒有好興致,可如今用在這個女人身上,他但就只是看著她想要退後卻被迫一動不動的模樣,便快意非常。再瞅瞅她閃爍顫抖地瞳孔——他無比享受。 雛自我保護地繃緊了全身肌肉,阻止針頭侵入手臂的面板,可是這個柔弱的男人,就如昨天一般,迴光返照似地瞬間聚集了所有力量,野蠻的推進著注射器的活塞。針劑一點一點注入肌肉,雛絕望地看著針管中的液體減少,消失。沒有一點可能了——雛頹然地垂下手。如果昨晚那個男人的一番話給了她起死回生的能力,那麼這一刻,面前這個男人終於成功瓦解她剛鑄建而起的心。氏銘看著這個無力的倒在地上的女人,她此刻面容寧靜,之前的夜晚卻手段殘忍地幹掉他數名高手。“動若脫兔,靜若處 子”,他心中細細咀嚼此話,覺得異常貼切。他猶豫許久,手伸出去,幾乎要觸碰到她低垂的脖頸,突然一口血咯進喉嚨與心尖,他猛烈咳嗽,肺腔的淤血順著氣管而上直衝鼻端。自己的一切,被病魔折磨的沒有一點轉圜餘地的身體,到底是拜誰所賜——如果說方才他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就遺忘了,但是此時,他記得比任何時刻都要清楚。氏銘壓抑著那一口即將要衝出喉間的鮮血,從懷裡摸出他用慣了的那一小瓶鎮痛的“良藥”,如常,他將白色粉末倒在手的虎口處,然後俯身吸食。他覺得有了點力氣,站起來,鞋尖踢著雛彎折地貼在地面上的小腿,“你可要好好地活著。如果我沒記錯,你的那個男人是這麼跟你說的……” 他這樣折磨人的手段,這個心智還未長齊全的女人萬萬無法消受。雛想到了死。是的,首領早就預見到了她的軟弱,還有那病態卻強大的對手,所以才會千叮萬囑,甚至是祈求,要她千萬守住自己的一條性命。留著這條命,她還能做什麼?沙瑪背叛了她,首領更不會要這麼一個沒有用處的門徒,她就算能活著出去,她能去哪? 她是工具,沒有了用處的工具,還配擁有生命?  雛看到了那支被棄置在地上的空針管,那長而尖細的針頭,絲毫不用勁,就可以刺穿脆弱的頸部動脈…… 她趴在地上,伸手去夠那針管,可是就在撿起那針管的一刻,她的手背被人踩住。氏銘就著堅硬的鞋跟,狠心碾摩這個女人柔軟的手背。 她的全身匍匐在地,手動彈不得,他對她說:“你什麼時候死,我說了算……”這個男人原來也有力氣咬牙切齒。雛抬頭,逆著光看他,光線在這個晦暗的男人周身鍍上一層精緻柔和的光。 掩蓋住戾氣、殺戮與陰暗,甚至他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是英俊無邪的剪影,沒有襤褸或者岣嶁,更沒有病態,這麼會騙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是他居高臨下,她卻放肆地大笑起來,笑聲近乎歇斯底里。她蔑視上天給他的表裡不如一。更蔑視他實則黑暗又苟延殘喘的心。他竟然不畏懼光線?她甚至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人,竟然也配得到陽光的眷顧? 在她自己的笑聲中,藥效開始發作。骨骼內彷彿瞬間湧進千萬只螻蟻,啃噬著她的身體與意志,頭腦迷濛起來,眼眶不知被什麼液體給浸潤了。3 那絕不是眼淚,那是一種濡溼的、從靜脈一直蜿蜒而上,衝上顱腦以及口鼻的液體。她的身體開始滾燙,只是經過了簡單縫合,至今還隱隱作痛的傷口,此刻奇癢無比。她不知道自己的指甲何時變得如此尖利,竟然扯破了她自己的衣服,要去抓撓那裂開了口子的傷痕。那股詭異的熱度很快又傳導至四肢,最後橫亙於兩腿之間,遭受了一整晚的蹂躪的那一處開始灼燙。 氏銘鬆開了對她那隻手的壓制,抬起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