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城的心也隨之被帶走了。如果不是為了池城,冉潔一不會想再見到池邵仁。她不能把冉冉還給池邵仁,甚至不能讓人知道冉冉的存在。她不能毀掉池城對她的憐惜——那是她唯一的籌碼。她得在池邵仁面前表現乖巧,否則,她也沒有機會接近池城。池邵仁管不了兒子,反倒是冉潔一,一次又一次將酒醉的池城送回家。送回他曾與那女孩共有的家。時顏走得很乾淨,沒留下任何屬於她的東西。真的殘忍,連合照都全部帶走。地上隨處散落著畫稿,他除了買醉,就只剩畫圖來耗盡時間。冉潔一幫他整理屋子,為他敷額頭,為什麼她會覺得他此刻的每一次呼吸,都仍與那女孩有關?他的眉頭緊鎖,又是為了誰?冉潔一忽然覺得心痛,她俯下了身,想要吻平他的眉心。唇印在他眉峰上,正要向下繼續,池城緩緩睜開了眼睛。池城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這張精緻的臉,有一瞬間,他腦中閃過某些幻覺,某些回憶裡最美好的記憶,可下一瞬,他清醒過來。池城迷濛著眼,清晰地說:“潔一,不行。”他拒絕,可她不會放棄。去瑞士滑雪,是冉潔一為池城精心安排的一次旅行。眼看他一點一點走出傷痛,冉潔一小心翼翼藏好自己的渴望,她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他愛上她,並不急於一時。他們下榻的酒店風景很美,阿爾卑斯山的雪景盡收眼底,住的第一晚在餐廳用餐,被抓拍的那瞬間,他正將切好的牛排送到她嘴邊——這一幕,被鏡頭捕捉到,放在照片牆上,是永恆的記憶。即使只是因為她鬧著要嚐嚐他的牛排,即使,他當時的臉色依舊淡漠,可對冉潔一來說,這些,都太珍貴,最美好的一幕,就此定格。然而冉潔一漸漸發現,他在走出傷痛的同時,也正逐步封閉他自己。當看到他為了一個丟失的皮夾,瘋了一樣在滑雪場尋找,聽著他用德語向場地工作人員形容那張放在錢夾裡的照片——他甚至連照片中女子的表情都描述得一清二楚,令人歷歷在目——冉潔一頓時有如被醍醐灌頂。他的心裡,難道真的沒有一寸位置是空出來的?那個女人,為什麼一直,一直霸佔著他的心……因為一張遺失的照片,這一晚,他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個頹廢買醉的男子。這次,他是真的想要醉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