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吧。&rdo;贏駟道。宋初一也立刻道,&ldo;臣下事已稟告完,容請告退。&rdo;贏駟本想懲罰一下她,但看著那副笑眯眯的嘴臉,不禁有些頭疼,心覺得僅僅用分類奏簡來懲罰,實在太便宜她了,於是揮了揮手,暫時眼不見心不煩。&ldo;臣下告退。&rdo;宋初一起身,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她看見廊上著一襲黑色布袍的人,便緩了一聲,&ldo;景監大人。&rdo;景監回身看見她,拱手施禮道,&ldo;柱下史。&rdo;&ldo;景監大人不必多禮。&rdo;宋初一還了一禮,與他並肩往外走。景監道,&ldo;還請柱下史回府之後儘快繪圖,在下傍晚便令人去取。&rdo;&ldo;這是自然。&rdo;宋初一道,&ldo;張子早已意欲入秦效命,想必早已到秦國了,只是至今不見人,恐怕是碰了壁,建議景監大人著重搜尋咸陽即可,以在下對他的瞭解,倘若投秦不成,他不會去秦國別的城池逗留。&rdo;&ldo;多謝柱下史提醒。&rdo;景監拱手道。宋初一笑道,&ldo;應該的。&rdo;兩人說了幾句話,便在快到宮門處分開了。宋初一對景監比較感興趣不假,但景監的身份很敏感。秦國廢除用人殉葬之後,景監作為孝公的近侍,應當去為孝公守靈,但他是舉薦商鞅之人,又曾經跟著商鞅一段時間,老氏族對他可謂恨之入骨,贏駟把他留在宮內,一方面也是避免老氏族對他報復。與贏駟僵持(2)然而,宋初一不太能想明白贏駟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車裂商鞅。倘若真是傳言那樣恨商鞅入骨,怎會留下景監?但倘若不恨,又怎麼會親自追擊,連一個苟活的機會都吝惜給予?君心難測,在贏駟身上,宋初一第一次感受到這四個字。巴蜀那邊的訊息一時不會傳來,但是贏駟把三晉的事情也交給宋初一了,所以依舊忙的不可開交,各路訊息接踵而至,她每天光是分析這些訊息都用去了三四個時辰。最終她選擇了一個最輕描淡寫的手段‐‐散佈趙國用計離間韓、魏的訊息。趙、魏之間的邦交關係已經遠不如從前,最近十幾年還常常發生一些小規模的戰爭,魏國一再吃虧。現在趙國因內亂元氣大損,只要有個充分且名正言順的理由,魏王會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這個理由,可不會有人在乎究竟真實性是多少。而宋初一便輕輕的給了這麼一個理由。雖說看起來只是件小事,但想要把秦國從中撇清,還真是花了宋初一不少功夫。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自然不是那麼好發動,但是商道與政道雖都講求&ldo;利&rdo;之一字,但在這個弱ròu強食的時代,政道要殘酷的多。魏和趙即使關係不怎麼樣,但畢竟還做了許多年的盟國,可是如今事情勢一變,即使魏國君臣能看出破綻,卻還是立刻翻臉了。宋初一的訊息散出去不到半個月,魏國的大軍便已抵達趙國邊境。秦國得到訊息之後,開始&ldo;秘密&rdo;備戰。景監尋找張儀的事情延了兩次時間,也終於得來音訊‐‐張儀在秦國呆了三個月之後便離開了,半個月前就已經入齊,並且得到齊王賞識。前一世便是如此,宋初一對這個結果絲毫不訝異,倒是贏駟有些意外。當年齊王二十餘歲便能在那些老謀深算的國君中間絲毫不落下風,可想而知其手段不弱。且他重用魏王棄而不用的孫臏,並且敢交託自己的全部信任,這種魄力和自信,泛泛之輩實在難以做到。所以起初贏駟從宋初一口中聽說張儀時,並不以為意,但他很瞭解齊王的識人用人之能,因此也對張儀上了心。咸陽宮內。宋初一第五次求見贏駟,卻被攔在殿外,武山輕聲道,&ldo;柱下史請回吧,君上現在不得空。&rdo;&ldo;勞煩再去通報一遍,此事乃是秦國頭等大事,別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rdo;宋初一道。武山縮了縮脖子,神情毅然的搖了搖頭,&ldo;不可,先生莫要為難奴。&rdo;起初因為武山對宋初一的印象不錯,所以前兩次幫忙去通報了,結果這日子就過的生不如死,他可不敢再觸犯君顏。眼見武山進了殿,烈日炎炎,宋初一站了一會兒便渾身大汗淋漓,她抬頭瞧了瞧白晃晃的大太陽,一咬牙,高聲喊道,&ldo;君上臣有十萬火急之事要奏,事關大秦基業,不可怠慢啊,君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