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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因為我?&rdo;這可奇了。他一翻身坐了起來,正色看我:&ldo;桑筱,你知道我今晚被誰拉過去喝酒?&rdo;我朝他翻白眼:&ldo;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rdo;&ldo;何、言、青。&rdo;他加重語氣,&ldo;我被言青拉去喝酒,他喝得酩酊大醉。&rdo;我笑了笑:&ldo;是嗎?&rdo;當初年少無知的時候,用盡所有想象力都無從想像,自己也會有聽到這個名字完全無動於衷的一天。&ldo;&lso;是嗎&rso;?你們兩個人算怎麼回事?&rdo;友鉑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爾後神色嚴肅地,&ldo;桑筱,言青是我介紹給你認識的,你們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朋友,莫明其妙就分手給我看,我就一局外人,不好說什麼,但是……&rdo;他嘆了一口氣。我看著他,心裡一動。是,沒有友鉑,我不會認識何言青。我十六歲那年,兩個渾身臭汗的十七八歲少年,騎車從慢慢走路的我身後追上來,友鉑吊兒郎當地:&ldo;嗨,桑筱,給你介紹一下,我剛認識的球友,何言青。濟仁醫院何舯坤老先生聽過吧?他爺爺,&rdo;他宛如講相聲般,&ldo;現任院長何臨甫知道吧,他爸爸。&rdo;都是本地赫赫有名的人物,好像跟我們家偶有來往。那個看上去有點陌生的少年,有著一口潔白的牙齒,笑起來很像那個港星黎明年輕的時候,溫暖而略帶一絲羞澀地:&ldo;你好。&rdo;迎著陽光的我,不可避免地眼睛微眯了起來,光暈中我的臉微微一紅。我祈禱著沒人看到。十七歲那年,江南的梅雨季節,我收到一張小小的紙條:聽友鉑說你想學騎車,明天下午到學校旁邊的小廣場來,我教你。當天晚上,年少的我生平第一次失眠。第二天,小廣場上,我戰戰兢兢跨上車,身旁有一個溫和的聲音:&ldo;別怕,我會一直扶著車。&rdo;我低頭,不敢看他,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眼底隱隱的笑意。我有點發窘,只顧向前騎。我心底有著一絲絲甜蜜,因為他的那句話――我會一直扶著車……我從來沒有體會過那樣的溫暖。後來幾天,我天天溜出去學車,逐漸地越騎越順,有一天,轉好幾圈之後,突然,我想起什麼,往後看去,果然,那個人含笑抱著胳臂,遠遠站在廣場的另一端。&ldo;哎喲――&rdo;一時沒掌握好平衡,我大叫一聲,摔下車來。那個身影急急跑過來,我瞪著他,小聲咕噥著:&ldo;騙子!&rdo;他跪坐在我面前,低低地笑。突然,天空飄起了細雨。他一把拉起我,向著附近的小亭子跑去。雨越下越大,交織出淡淡的煙霧。我愁眉苦臉地,有些懊惱地,看看外面一刻不停的雨水:&ldo;怎麼辦,學不了車了……&rdo;一轉眼,他正專注地看著我。我微微一窒。他伸出手來,輕輕撥開我額前被淋溼的頭髮,隨後,他的頭俯了下來:&ldo;你可以不學車。&rdo;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臉在眼前放大:&ldo;傻瓜,有我呢。&rdo;十七歲那年的雨季,那一天,那個亭子裡,淡淡的梔子花香中,一個男孩子吻了我。他真正對我表白是寄給我的一封信,裡面只有一張紙條,一行字: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李清照的詞,我會心地笑,微微臉紅。後來……後來,揹著父母,我們悄悄談了三年的戀愛,直到我念大一。後來,他固然沒有消失在茫茫人海,但是,一夕間突然變得沉默,莫名的沉默,還有心不在焉,我十分無措,但是,只能無措。再後來,出現了另外一個女孩子。我遭受了親情和愛情的雙重背叛,我的心痛,我的心灰,沒有人能知道。天底下的愛情,大抵如此。所以,現在面對友鉑,我只是淡淡一笑:&ldo;感情淡了就是淡了,沒了就是沒了,&rdo;我起身給他泡茶,&ldo;沒有什麼對錯。&rdo;友鉑接過茶,又嘆了一口氣:&ldo;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言青看上去……&rdo;他略略躊躇了一下,&ldo;很不開心,他渾身上下都頹廢,桑筱,這不像他。&rdo;不像他?又如何?我站到窗前,看著窗外修長的竹條在夜風中輕輕搖擺,聽著竹葉沙沙作響:&ldo;哥,可不可以不再談他?&rdo;我轉過身來, &ldo;我沒有辦法改寫過去,但至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