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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到九點,平日這個時候陳梓良早該醒了。蘇嘉言心裡頓有幾分不安,心想老人是不是生病了。便躡手躡腳走了過去,躬身輕輕拍了拍被子,&ldo;師傅?&rdo;陳梓良神色安然,沒有絲毫動靜。蘇嘉言又拍了拍,聲音微微抬高一分,&ldo;師傅?&rdo;陳梓良仍然沒有反應。一陣寒意頓時從腳底升起,飛快往上蔓延,蘇嘉言臉色霎時變得煞白,僵直站了片刻,她顫抖地伸出兩根手指,探到陳梓良鼻前……蘇嘉言不知道這漫長的幾秒鐘是如何度過的,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大叫一聲,癱倒在c黃邊,從胸腔裡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黎昕聽見動靜,飛快跑進房間裡,見到房裡場景,卻不由踉蹌退後一步,&ldo;嘉,嘉言,師傅他……&rdo;回應他的是壓抑而越發激烈的哭聲。已有更多的演員圍了過來,也都站在門口,躊躇不敢往前。黎昕站了片刻,邁著僵直的腿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走到近前,他&ldo;噗通&rdo;一聲,重重跪了下去……站在門口的人,見此情景,也都不約而同屈膝跪下。一時之間,天地肅穆,唯有蘇嘉言沉痛的哭聲,在空曠的房間裡,一陣一陣迴盪……‐‐傅寧硯再見到蘇嘉言,是在陳梓良的追悼會上。偌大的靈堂裡堆滿了業內名人前來弔唁追贈的花圈,她穿一身黑衣,頭髮挽了起來,胸口彆著一朵白花,她臉上蒼白,眼神沉痛,表情卻是剋制。傅寧硯沒過去,只讓鍾凱送了花圈,便離開靈堂,一個人靜悄悄到了劇院的院子。庭院深深,枯葉蕭索,唯有角落的一棵松樹,綠意森森。他站立良久,突然屈膝跪下,向著書房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ldo;老先生,晚生行事荒唐,事到如今,迷途已遠。晚生不苛求原諒,只希望老先生保佑嘉言順遂平安。她生性至善至純,本不該遭遇此劫。&rdo;他起身,靜立片刻,轉身離開了劇院。一出去陽光燦爛,他迎著日頭看了許久,視線之內,一片灼白。‐‐從陳梓良逝世直到下葬,崇城都是晴天,溫度一日高過一日。下葬後的 一了百了聯絡上謝澤雅,頗費了一番周折。謝澤雅被關在別墅裡,只有每週去看心理醫生時,蘇嘉言才有機會接近她。蘇嘉言跟著去了幾次,終於找到了機會,趁著謝澤雅上廁所的時候,給她遞了紙條,上面寫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見面之前,蘇嘉言先去見了蘇懿行。正是上課的時間,生科院實驗樓前往來的人很少。蘇懿行穿一件黑色風衣,靜靜立著,看著似乎清減了許多,氣質卻更加沉靜。碰面以後,兩人便沿著步道緩緩往前走。自徐沛珊的事情以後,兩人彷彿都心照不宣般地,默契地拉開了一些距離。有些事,由至親的人講出來,反而是更深的傷害,是以有時候沉默不語才是最好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