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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君才會死。” 紅葉道:“……若奴婢是許平君,縱然死了也甘願。” 我說:“誰不是呢……可惜有些人生來便註定只能當霍成君,這些人又該怎麼辦?” 紅葉不假思索道:“離皇帝和許平君遠遠的。” 我不由笑出來,“倒也是個辦法。可是,人人都愛錦上添花,富貴長遠。就算她想遠離,他的父兄也未必答應。何況睡榻之側,不容他人。縱然她不爭,許平君一家人也未必就不害她。” 紅葉道:“這不成了個死局?” 我笑道:“也不至於,霍成君也還是有活路的。” 只要霍成君要的不是劉病己,她就還有活路。可無論她要的是什麼,卻都已經沒了退路。 紅葉道:“該怎麼做?” 我不說話,紅葉便抿了嘴唇,道:“沒活路也不要緊,反正娘娘才是陛下的許平君!” 她不知道蘇恆的廢后詔是怎麼寫的,才會這麼說。我不由就笑出聲,道:“好了,你去前殿看看,差不多是時候接韶兒回來了。” 紅葉隨手把書倒扣下,便領命去了。 送禮紅葉去接韶兒,我便又命人取來針線,做了一會兒女紅。可是實在頭昏眼花得厲害,才納了沒幾針,便出了一身虛汗。於是只靜靜倚著床頭養神,等紅葉回來。 外間弦月將落,鼓樂卻還沒有停。 已近二更時分。 窗外海棠已然謝盡。初夏草木繁蕪起來,綠葉已成濃蔭。婆娑樹影落上拱月窗,恰像是美人團扇。 我只是這麼望著,竟又有些恍神……從嫁給蘇恆後,我便再沒有繪過團扇——也不是隻有團扇,在家做女兒時喜愛的一應纖柔精巧的玩意兒,似乎都沒有再碰過。 久遠得我都要忘記,自己也曾有過閨閣女兒的情態與喜好。 可惜這些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回來的了。 我睏倦得緊,便放下枕頭躺著。本想等韶兒回來,誰知只是片刻,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身上越發的懶,頭痛得厲害。紅葉為我把了脈,比照了半天醫書,說是有些虛浮,是外感風寒,要我老實歇著。 把脈什麼的當然是花架子,讓我老實歇著才是真。 我估計也是昨日在金明池打盹兒,受了涼,發發汗也就好了。 昨日蘇恆的筵席一直開到二更天,便留韶兒在宣室殿睡下。看樣子韶兒也是想纏著蘇恆的,紅葉便沒把他接回來。 父子天倫,這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用過早膳,我灌下兩碗滾燙的薑糖水,而後蒙了被子睡覺。可惜才躺下,便有人通稟說劉碧君來了。 劉碧君一貫小心謹慎,在我這邊從來都不失禮,她回宮後親自過來看我,我並不奇怪。 我只是沒想到她會來得這麼快。 我敢說昨日蘇恆遣人來請我赴宴的事,乃至於蘇恆說我不去就帶了她去的事,她都是知道的——只怕她當時就在蘇恆身邊。她這個時候來,固然可以表明自己問心無愧,卻也未必沒有挑釁炫耀的意味。 難道她就不怕我惱羞成怒,連著太后的帳一併算到她身上? 當然,話又說回來,我若真敢在椒房殿為難她,日後太后和蘇恆必然會加倍在別處替她討回來,她也確實不用太顧慮——有靠山,有底氣,自然在誰那裡都能不失禮道、周旋自如。 我略想了片刻,還是說:“扶我起來吧。” 紅葉有些猶豫,“娘娘病了,不見她也行。” 我笑道:“她是來送禮的。伸手不打笑臉人,讓她進來吧。” 紅葉便悶聲的扶了靠枕讓我倚上,道:“就在床上見吧。才有些發汗的跡象,別再閃著。”一面抬手,吩咐人宣劉碧君進來。 略頓了頓,又叮囑我道:“身子要緊,別跟人爭些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