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別唬我哦!現在不加緊追,以後失戀了別在我們目前哭。”張曉陽做了個誇張的自戀表情,“我這麼帥,肯定有女生倒追我的,我才不擔心呢!”許彥冰考完初賽,沒有給任何人大電話,而是考完的當天下午就做了末班車悄悄回到家,好好地洗了個澡爬上床休息。因為他心情有點煩躁,才想獨自待(呆)一下,在考場上走神的自己,簡直太可怕了。遇到難題咬著筆頭的時候,他會想起某個人做出這個動作的樣子,那種哀怨的眼神,撅起來的嘴角,怎麼看怎麼搞笑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流著冷汗集中注意力,皺著眉答了一會卷,又看到曾經跟對方一起解過的高難題。就在前不久的課餘時間,許彥冰企圖解這道題卻被某人奪過資料,任性的責備他不該在課餘學習。他懶得跟對方辨,只說瞭如果你能做,我就聽你的,結果對方逞強地投入到地獄式折磨裡,最終哀號著承認戰敗。諸如次類的走神在那兩天發生過太多次,雖然不會影響到他解題的發揮,卻拖慢了不少解題的時間。到交卷前十分鐘還在急忙檢查的情形,對他而言也是 融化高中的第一個寒假來臨了,假期的第一天,許彥冰就沒有出去。他推掉了玫和張曉陽的邀約,在家裡跟父母認真長談。對於他近來學業的反常,父母並沒有給予太多的苛責,他自己已經夠情緒低落,父母根本不敢太過刺激他,因為他內向的性格有著非常不良的前科。張曉陽和玫兩個人當然也想要好好好安慰他,但他真的想要獨自冷靜一下。越是跟他們在一起,他就越容易胡思亂想。他沒有成熟到可以同時處理好感情和學業。他從前就是這樣,才會對“交朋友”這件事有著本能的抗拒和躲避。即使是兩年前離開的那個人,也是主動跟他交朋友,他是超級慢熱的人,花了整整一個學期,才能跟對方混熟。然而一旦真的成為朋友,就是近乎唯一的那個存在。他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所以在玫出現之後,他根本沒辦法左右逢源,冷落任何一個都會讓他自己難受。然後那個人離開,他的身邊只剩下玫,但實際上那個人一直都在,他已經沒有辦法忘記對方。張曉陽硬擠進他和玫之間的時候,他也有退出過,是那兩個人都不肯放手,他才短暫的以為這樣也能快樂。三個人的約會,不要傾斜就能長久,現在卻在不斷失衡,就跟兩年前一樣。他現在才能體會到那個人當時的心情,也跟對方一樣猶豫煩惱,他不得不想到那個問題,如果再這樣僵持下去,他們最後的結局會是怎樣。“最後”這個詞,本身就讓他恐懼,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親手觸控到結局的可怕。他不想成為那個人,更不想張曉陽或玫來代替那個位置,對於已經失衡的三人關係,他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父母試探性地向他提出“轉學”,他幾乎立刻就點頭了,而且主動要求轉去離家遠一點的郊區。那裡有個封閉式管理的高中,以制度和記錄嚴格而出名,學生不到週末是不可以出校的,必須很老實地待在宿舍裡。那樣再好不過,他是認真地想要去,父母對此感到欣慰,只是有點心疼他平時不能回家,他微笑著搖搖頭,“不用擔心,你們可以去看我。但是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週末也不會回來,我想要專心讀書。”許彥冰與父母交談後的次日,張曉陽又約他和玫一起去自己家裡,說是現在接近年底,父母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忙到深夜才回來,自己一個在家裡悶到快要昏迷,只要他們願意去陪,就親自下廚做菜給他們吃。這一次許彥冰沒有再推,跟玫一起準時赴約。到張曉陽家裡坐了一會,才用輕鬆的語氣對他們講,“下個學期,我會轉學了。”兩個正在想著怎麼安慰他得傢伙同時呆住了。兩人以震驚地對看一眼,都確定對方並沒有先知道這件事,隨後異口同聲地問他:“為什麼?”看到他們連這種表現也很有默契,許彥冰自嘲地笑了一笑:“因為成績下滑啊,爸媽叫我轉校,那邊管得嚴一點。”玫還沒來得及反對,張曉陽已經憤怒大叫,“那我…我們怎麼辦?有你這樣做朋友的嗎?你都沒有跟我們商量,直接通知我們就算了?佳玫也不會同意!”許彥冰眼神冷了下去,張曉陽焦急的表情太過認真,就好像錯的那個是他一樣。關於玫和張曉陽兩個人先隱藏了共同的秘密,他只是想要清醒一點,退出這個他玩不起的遊戲,趁著自己還沒有變得瘋狂之前,給彼此一條比較好走的路。他不想跟任何人吵,於是錯開話題問張曉陽:“你家衛生間在哪邊?我要去。你先跟玫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