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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只得對他說:“爸,早點睡吧,我明天陪你去值班。”選擇了大年初一留在單位值班的老爸,真的很寂寞。老爸睡了以後,我窩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猶豫到兩點,剛想拿起電話它就響了,我等待了整晚的聲音從彼端清晰的傳來:“睡了嗎?”“還沒呢……你也沒睡啊?”“……睡不著,想出去走走。”他的音調很低沉,聽起來象一個大人。“別傻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那……聊聊吧。”“嗯。”“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只是想說說話。”“說吧,隨便什麼都行。”“……哦,忘了跟你說新年快樂。”“新年快樂。”我傻傻的回應他,無數不敢說出的話都堵在胸口。“……高鬱,你心裡是不是有事兒?我老覺得你挺不對勁的。”“……那你心裡也有事兒吧?還想著她?”“嗬,被你看穿了?你比我厲害啊。”用玩笑似的口吻輕輕帶過,他若無其事繼續開口:“說說你的事,到底怎麼了?”“我沒怎麼,可能……爸媽要離婚了。”我只能說出這個秘密以隱藏更大的秘密。“什麼?你的嘴還真緊,什麼時候的事?”從他平淡的話裡我聽到了關心,這個就夠了。“有一段時間了,放心,我無所謂,就是我爸挺傷心的。”“你這話我可不相信,不過你還真能扛啊,不錯嘛……”語聲稍作停頓,我聽到清脆的一響,好像是出自他那個鋼音的打火機,我也很自然的掏出了枕頭下的煙盒和火機。剛吐出一口煙霧,他的聲音便再度傳來:“……你也在抽?”“嗯。”“那……咱們接著聊,說到哪兒了?哦,家裡的事兒你別想太多,有空就出來找我們玩。”“……知道了,我會的。”“你話這麼少,是不是想睡了?”“……沒有啊,我精神好得很,熬通宵也沒問題。”“……”聊著聊著,我突然聽到了這樣一句話:“真奇怪,幾天沒見就挺想你的。”我的神經“咯噔”一下瞬間短路,明知道他不會有別的意思,還是忍不住開始亂想一通,沉默了半分鐘之後我找到自己的聲音,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調侃起他,直到這個電話在彼此的笑聲中結束。接下來的一整晚我都無法入睡,翻來覆去回味他那句話的音調和節奏,同時不斷告誡自己:別再想了,不準再想了……扔在易拉罐裡的菸蒂迅速累積,漆黑的房間裡每隔一會兒就會閃爍起微亮的紅光,秘密的燃燒持續的重複著,最終也只剩下一小堆灰燼。我就這麼睜著眼睛躺了一夜,抽完了一整包牌的煙,這個牌子是他和我都最愛抽的,不知出於巧合還是我無意識的選擇。可能因為煙抽得太多,早晨起床時我的頭很暈,刷牙都刷到幾乎嘔吐,身體軟綿綿卻又沉甸甸的,每踏出一步都象要往地低陷落。這種眩暈著下墜的感覺,很累也很舒服,但老爸看見我時好像嚇了一跳:“小鬱啊,你是不是病了?臉色這麼難看?”“沒有……就是……睡晚了點。”我一邊回答他一邊緩慢的坐在沙發上,喉頭乾澀得很想咳嗽,可被我拼命忍住了。“聲音都啞了?你這孩子真是的,幹嘛睡那麼晚?今天你別去了,在家裡好好睡一覺!”“……我想去……說好了的……”“洗個熱水澡再上床,我儘量早點回來。”老爸完全不聽我說的是什麼,就硬拉著我進了浴室:“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門口,待會兒自己拿。”“砰”的一聲,浴室的門被關上了,我只得無奈的開啟噴頭乖乖洗澡,把所有暗淡的心情暫時拋到腦後。熱燙的水柱下睡意漸漸湧上,我抓緊時間草草洗完便飛速的上了床。老爸的招數果然有效,我很快就在溫暖的被窩裡進入夢鄉,日後想起來,我懷疑老爸是不是經常失眠方才有如此心得。那天睡著的時候我做了個白日夢:老媽正在廚房裡做菜,我一個勁兒只管搭嘴,惹得她火冒三丈:“馬上就可以吃飯了,還偷吃什麼啊!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