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臨川笑而不答,默了一會兒,問他:&ldo;大人為何來軍營?&rdo;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驚蟄掃了他一眼:&ldo;將軍那房嬌妾好本事。&rdo;席臨川一凜,不解:&ldo;什麼?&rdo;他起身將一封信扔到他案頭,嘆息深沉,一字一頓道:&ldo;這是今晚剛得的信,太子可能要反‐‐您那房妾室來祁川親自傳的信,舞不錯,我得讓綠袖學學。&rdo;太子要反?席臨川伸手拿起那信封,神色凝重得完全無心在意他語中的調侃。☆、生病……紅衣來祁川了?!席臨川強把這份震驚忍住沒說出來,努力繼續想正事。太子謀反?!上一世絕沒有這件事,雖然太子與皇后也有不和,且矛盾後來也顯得明顯了些,但……並沒有謀反這種事。太子謀反也就算了,偏還正趕上皇帝身體抱恙的時候。現下長陽局勢如何、會發生什麼,他一點都不清楚‐‐瞞得這麼嚴實,也可見事情很複雜了。還多虧紅衣來告訴他,但她……席臨川定一定神,還是忍不住問道:&ldo;她在哪?&rdo;&ldo;長歌館。&rdo;驚蟄回道,&ldo;很安全,但她一時半刻應是不敢回長陽了‐‐她傳信時提到太子可能會扣押將領家眷以便掌控軍隊。&rdo;跑得真快,聰明得很是時候。他支著額頭想了一會兒,抬眼道:&ldo;我去見她。&rdo;驚蟄一愕,席臨川已拎著劍往外走了,口中又說:&ldo;有勞大人將這些事稟大將軍一聲。我天明前便回來,不妨礙阻擋赫契人。&rdo;他說罷踏出帳外,吩咐手下牽了馬來。尚未上馬,便聽得遙遙一聲:&ldo;報‐‐&rdo;席臨川蹙眉看過去,那士兵疾奔而至,離得還有步時單膝一跪:&ldo;將軍,長陽急令。&rdo;他屏息,將他盛著的明黃絲帛拿起來展開,甫一讀,便喝問:&ldo;傳令的人呢!&rdo;&ldo;已走了。&rdo;那士兵回道,&ldo;未入營,說是還要去向大將軍傳令。&rdo;果然出事了。他的目光再次掃過絲帛上的字跡,切齒冷笑。裡面沒提任何關於謀反的事情,只說這一戰已持續多時,赫契軍隊已撤走泰半。命他和鄭啟也可立即撤軍,回長陽覆命。長陽顯然出了亂子,不需要再找紅衣細問什麼了。席臨川一壁這麼想著,一壁又十分想去見紅衣一面。掙扎一番後終是強忍下來,仍是翻身上馬,直奔著鄭啟的營地去。兩處離得並不算很近,他馬不停蹄地馳了大半夜才到。營中值守在外計程車兵立即見了禮,席臨川直奔主帳而去。帳中燈火亮著,鄭啟先也未睡。二人互行一禮,摒開旁人,鄭啟將案上的絲帛卷軸拿給他:&ldo;早些時候剛接到這個。&rdo;鄭啟顯是不解:&ldo;戰事未結束便召我回長陽,陛下從未做過這樣的事。&rdo;&ldo;這不是陛下的旨意。&rdo;席臨川道,鄭啟一愣。&ldo;太子反了,驚蟄剛得的信。&rdo;他邊是說著,邊是坐了下來,&ldo;原因尚不清楚,驚蟄傳信時也還不確信‐‐但緊接著就接到這個,看來確是出事了。&rdo;鄭啟的手在案上一擊:&ldo;真是瘋了!&rdo;&ldo;我們不能回去。&rdo;席臨川平靜道,&ldo;太子謀反必除我們是小事,但此時軍隊忽撤,赫契人必會再度進犯。&rdo;&ldo;是。&rdo;鄭啟緩一點頭,想了想,忽又說,&ldo;但若萬一這真是陛下旨意……&rdo;那寶印不像假的。&ldo;那也不能回去。&rdo;席臨川眼簾微垂,語氣篤然,&ldo;左不過治抗旨之罪,也是自己一條命搭上,但祁川……&rdo;祁川又那麼多百姓,翹首期盼著軍隊凱旋。目下他們撤了無妨,但赫契人可沒撤、進攻也仍未停,不能把祁川這樣暴露在外。鄭啟復點了頭,贊同他的說法。席臨川舒了口氣:&ldo;其他也沒什麼了。何將軍還留在長陽,他一向忠心,在軍中威望也高。我看太子難以成事。&rdo;言語間驟然輕鬆了,他嘴角輕扯著一笑,帶著不善的邪意。靜了一會兒,又說:&ldo;我得去熙原一趟。&rdo;&ldo;你去熙原幹什麼?&rdo;鄭啟皺眉,席臨川未作解釋,閒散地往外走:&ldo;就一天。我知道明日赫契人必不會來,舅舅放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