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絕望的處境裡,他竟然還能再一次遇見謝芳菲!他一直以為是夢境。直到他踏上塞外的土地,有時候還以為是自己再一次編造出來的幻境。可是不論是現實還是腦海裡的幻景,他已經心滿意足。至少他不再無時無刻地追憶、悔恨。脫離了那層苦海,他漸漸地迴歸到原點。秋開雨的病不是說好就好的。幸好他沒有繼續瘋下去。有一句話說&ldo;天地為爐,造化為工;y陽為炭,萬物為銅&rdo;,所有的人都在天地、造化、y陽裡面打著轉。萬物都在承受煎熬,沒有人逃脫得了。秋開雨和謝芳菲只要還活著,就要繼續煎熬。可是彼此畢竟還有個依靠。全文完(番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快速駛來一輛馬車,不傾不斜,如履平地。放眼望去,高大喬木漸漸稀少,低矮灌木一堆堆在眼前閃過,不時有一兩片發huáng的葉子隨著qiáng勁的秋風飄落在huáng褐色的泥土上,就此安家落戶,埋入仁慈而黑厚的地母的懷中。越往前人煙越發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的荒涼。兩匹毛色一樣的高大駿馬突然抬起前蹄,高聲嘶叫,然後硬生生定住,甩了甩頭,粗長的毛髮在塞北的夕陽下閃閃發亮,縱然是長途跋涉,依然驕傲神氣‐‐和座前的人一模一樣。坐在車內的女子因為馬車突然停下來猛地趔趄了下,緊緊扶住車廂,輕輕喘了口氣,掀開簾子,探出頭柔聲問:&ldo;怎麼了?&rdo;&ldo;沒事。&rdo;趕車的男子盤膝而座,寬袍大袖,玉帶綸巾,儒雅風流,隨xg瀟灑。雖然做著馬伕的工作,可是看他舉手投足,神qg樣貌,並沒有勉qiáng突兀之感,反而使人覺得這樣一個人做任何事都理所當然。他身形未動,手中的鞭子已經揮了出去,未到盡頭又拐了個彎轉回來,動作流暢利落之極,而人卻紋絲不動,只憑著手中的一股真氣控制馬鞭。馬兒自然而然往邊上靠攏。一個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子揉著眼睛爬出來,口裡嚷嚷:&ldo;姐姐,我餓了。&rdo;她抱他坐在懷裡,笑眯眯說:&ldo;小文餓了啊,不過只有饅頭哦。&rdo;從車裡拿出饅頭和水,一點一點喂他吃。轉頭說:&ldo;開雨,怎麼突然停下來了?&rdo;秋開雨皺了皺眉,不動聲色說:&ldo;天色晚了,我們就近尋個地方住一宿吧。&rdo;他內力深厚,聽見無數馬蹄聲海làng般朝這邊bi近,雖然尚在數十里之外。不想惹上麻煩,於是趕著馬車離開官道,朝西邊一座高山走去。當秋開雨不是&ldo;邪君&rdo;的時候,他更像是一個神采風流的文人墨客,不知道的人往往將他當成是手無縛ji之力的俊俏書生,將他們一行人當成是普通的一家三口。山腳下有一座廢棄的農院,野糙叢生,都漫過外面豎起的籬笆了。謝芳菲客氣地喊:&ldo;有人嗎,請問有人在嗎?&rdo;又低聲自言自語:&ldo;沒人嗎?&rdo;秋開雨點頭,肯定說:&ldo;沒人,進去吧。&rdo;他說沒人,那就是方圓數十尺都沒人。一手將小文提下車來,讓他自己走。小文有點怕他,一句話都不敢嚷嚷,跌跌撞撞跟在後面。謝芳菲轉頭見了,伸出手說:&ldo;坐車累不累?姐姐抱。&rdo;小文一陣風衝到她懷裡,指手畫腳說:&ldo;姐姐,姐姐,你看,天上鳥在叫‐‐&rdo;她隨口敷衍,&ldo;恩,秋天到了,一群群大雁要飛到南方去過冬了。&rdo;小文問為什麼鳥兒要飛到南方去。她想了想說:&ldo;怕冷啊。小文有沒有覺得這裡比建康冷?&rdo;小文糊里糊塗點頭。秋開雨聽了她的話,捏了捏她手指,果然冰涼,心中愧疚之qg一閃而過,找了些gān柴,就地生了一堆火,從馬車裡搬出褥子等物鋪好,說:&ldo;你們坐這裡歇一歇,我出去一下。&rdo;一頓茶工夫回來,手上提著一隻野ji,還有一隻野兔,已經洗gān淨,清理好內臟等物。謝芳菲忙接過來塗上隨身攜帶的作料,放在火上烤。小文等不及,拍手說:&ldo;姐姐,姐姐,我要吃‐‐&rdo;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謝芳菲忙哄他:&ldo;小文乖,等熟了再吃。&rdo;心裡很是心疼,一路曉行夜宿,飢餐渴飲,飯食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小孩子眼看著就瘦了。喂小文吃完飯,小孩子睡意上來,靠在她懷裡就睡著了。她靠近火堆坐著,拉了拉秋開雨的手,示意他坐近,輕聲說:&ldo;再往前走,是不是就該出關外了?&rdo;他點點頭,&ldo;出了關外,才有一望無際的糙原。&rdo;他知道她一直想去看看。她歪著頭看他,&ldo;我們可以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