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川當著她的面與妃嬪們共赴巫山雲雨,他相信,她一定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他想弄清楚,她會露出那樣的反應究竟是什麼。他揹著手,站在亭中望著眼前鬱鬱蔥蔥的翠竹,思緒打了個結。驀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是關群。他轉過身,關群見到他,行了禮。他便道:“何事?”“剛剛收到從宮中傳來的飛鴿傳書。”關群將鴿子遞上。司行風從鴿子腳下取下竹筒,開啟字條,上曰:“愛卿久日不歸,孤王甚是掛念,再限期一月,為盼。”字條最後結束之處還畫上一個笑臉。從他遇刺到安然抵達金碧皇朝,廢了不少時日,西陵川原本只給他一個月的期限,再過幾日這一個月也匆匆過去,再給他一個月,已是西陵川忍耐的極限。雖然西陵川從不將情緒表露在臉上,但這張字條,他知道西陵川是在急催著他回去,怕是雲虎城的情況有變。素來友好相待的白虎國對異國人任官職並不排斥,只要一心為白虎國,白虎國甚至萬分歡迎,但朱雀國人卻是個例外。近些年來,朝中發現身居高官的朱雀國人越來越多,邊境武器私下交易的情況也越來越多,引起各國不滿,白虎國而不得不防,但並不能斬草除根。一個月前,平陽坡遇劫,那些從身形刀法看來都不似白虎國人的殺手,已經證實是朱雀國人。之前耿忠傳來訊息,確認與朱雀國的探子來往密切的閻琨非白虎國人,而是朱雀國人。顯然,平陽坡一案,與這太守閻琨脫不了干係。如今,除了查出太守閻琨乃朱雀國人,而曾經為西陵家打天下的崔徵卻因崔皇后一事,而心怨難消,加之西陵川整個吊兒郎當,讓他異心更甚。近日來一直蠢蠢欲動,似乎有打算將先王麼子,年紀比西陵川還要大十餘歲,但是在輩份上卻是西陵川的侄子西陵克圖推上王座的趨勢。西陵川之所以這麼急,是迫崔徵帶著他的侄兒逼宮。外憂內患,也難怪西陵川這般不安穩。只是,他的事情就只差最後一步,大仇得以將報。這一個月,看來他的事該要速戰速決了。“關群,我要整個許家的金行都改姓蘇,還要多少時日?一個月的時間夠嗎?”關群皺了皺眉,道:“勉強夠。屬下盡力。”“不要勉強,我要一定。”司行風道。“屬下一定在一個月之內讓許家金行改名換姓。”關群抱拳朗聲道。“很好。”司行風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又問,“還有什麼事要說嗎?如果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還有……”關群話說了一半,若有所思,猶豫著要不要同主人說,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同主人說了為好,便道:“爺,屬下覺得品姑娘有些不對勁。方才在園內見到她,她整個人魂不守舍,就像是丟了三魂七魄一樣,手指流著血不包紮,卻往臉上抹,然後我只不過輕輕叫了她一聲,她看見我就像是見了鬼似的,捂著臉驚恐地跑開了。難道我的樣子像是剛從羅剎國剛回來嗎?爺,你說品姑娘是不是中了邪了?”“亂講。”司行風板起了臉。“屬下知錯。”關群知曉說錯話,立即道歉。魂不守舍?司行風細細品味著這四個字,沉默了許久,有種想法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不確定。想弄確定,又不想確定。他抿緊了嘴唇,一聲不吭,突然向後院步去。直到品妤住的屋子,才停下腳步。他看著緊閉的屋門,想都沒想,便伸手推門,只是門從裡面拴上了。他便伸手用力地拍著門,大聲喊著:“夏品妤!” 愛是嫉妒(三)-->品妤坐著門後,聽到這一聲,從雙膝間抬起頭,迷濛著淚眼,傻看著屋中的桌凳,一動不動。他不是在覽翠亭麼?怎麼會突然跑到她的屋子這邊來?司行風又是喊了一聲:“夏品妤,開門。”聽到這一聲,她趕緊抹淨了臉上的淚痕,這才注意到手指尖的血跡弄得衣服上都是,臉上也摸上去粘粘的。她起身走向梳妝檯,看了一鏡子,鏡中的她,臉上血跡混著淚跡恐怖得嚇人。本來就很平凡的臉,弄成這副鬼樣,更沒法見人了。她拼命地擦了幾下,卻怎麼也擦不乾淨。“夏品妤,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司行風有些不耐煩狠命捶了一下門。算了,擦不乾淨算了。品妤急忙開啟了屋門,便見司行風高舉的手掌頓在了門前,他瞪著她的臉龐,眉頭一點一點皺起。她不敢抬眸看他,若是一抬眼,讓他瞧見她滿是血絲的眼睛,一定會知道她方才哭過。無論是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她與他都不會有結局。她於他,只是隨時洩憤的物件而已,她的存在,只是提醒他仇恨所在。他於她,是主人,是恩人,是奴隸主,但絕不會是情人,夫君。所以,就算認清了事實,她也會將這個事實深埋在心底,永遠不去觸碰。以前,過著怎樣的生活,日後還將怎樣活下去。沒有改變。她欠了欠身,道:“不知侯爺找奴婢何事?”“你的臉怎麼回事?”司行風看到她下頜上沾著血跡,伸手便抓起她被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