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沉重,過了一會兒,周書娟說:“我知道了,明天我要出去一趟,想辦法弄點磺胺回來。我們這裡的傷員需要它。”
磺胺是一種消炎藥,在戰時它是救命的藥物,有多少士兵受傷之後原本並不致死,卻因為沒有消炎藥導致傷口進一步惡化,最後丟掉性命或是落下殘疾。如今他們屋子裡有兩個受了槍傷的人,邱進步的處境非常糟糕,他的傷勢原本就要了他大半條命,周書娟在衛生條件不夠的情況下還是給他進行了手術和輸血,雖然取出了他體內的子彈,但是他的傷口並沒有癒合,每天有半天的時間都在昏迷,伸伸胳膊腿就會扯破傷口流血,整個地道里都是肉體腐爛的氣息。再這樣下去,只怕他活不了幾天了。
相對而言,受傷較輕的李七八情況也不容樂觀。他腿上的槍傷也在日益惡化腐爛,他每天都在低燒,拖久了,他這條腿也保不住。
大家聽了周書娟的話,都為兩名受傷的同志傷感。葉榮秋卻愣了一下。
磺胺這玩意兒,在戰爭年代可是個稀罕貨,別說窮的底掉兒的共軍了,就是國民黨部隊也沒多少存貨,日軍也不是人人用得上的。黑市裡倒是有這種東西交易,但是量很少,價錢也被炒翻了天,幾箱手雷都不見得能換到幾顆磺胺,周書娟打算去哪裡弄磺胺?
在這武昌城裡,毫無疑問,共黨的頭目就是念白了。唸白就是周書娟,那麼周書娟就是這裡最有本事最有勢力的共黨。葉榮秋這幾天跟周書娟朝夕相處,當然不能說對周書娟知根知底,但她有多少家底,葉榮秋總還有個大概的數目。以他們的財力,去黑市上買磺胺幾乎是不太可能的,如果說黑市裡也有地下黨,那他們手裡的磺胺恐怕也早就貢獻出來了,這幾年在戰亂中受了槍傷刀傷導致感染惡化的營級以上幹部也有不少了,部隊條件有多艱苦葉榮秋怎麼會不明白?沒道理手裡攥著磺胺的傢伙之前不把藥交出來,現在為了一個班長一個小兵就慷慨解囊。
而在如今這世道,要獲得磺胺只有兩種途徑,一種是黑市,一種就是部隊。這武昌城出不去,不能跟外面的新四軍取得聯絡,城裡幾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