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你拎回來,還要用自己的佩刀,便是你的錯。暫且記下,到了青茅谷後,將功贖過吧。”
陳安軍禮行得極為精神,大聲道:“是,侯爺!”
裴琰不再看他,側頭向衛昭笑道:“小子們不懂事,讓衛大人見笑了。”
衛昭微微一笑:“少君治軍嚴謹,衛昭早有耳聞。”
許雋悄悄向陳安做了個手勢,要他到自己右邊坐下。陳安卻臉漲得通紅,再行一禮:“侯爺,我去巡視!”
望著他大步遠去的身影,許雋低聲罵了句:“這個犟驢子!”
寧劍瑜笑道:“要說世上誰最瞭解犟驢子,非咱侯爺莫屬。你等著看吧,到了青茅谷,保證他會變頭猛虎,桓軍可要因為一隻野兔子倒大黴了!”
崔亮看了看已近全黑的天,又抓起一把泥土嗅了嗅,道:“西邊這兩天只怕會有大雨。”
裴琰笑道:“那就更有利於田策防守了。”
遠處,忽傳來陳安的大嗓門:“弟兄們聽好了,明天咱們要讓桓軍知道長風騎的厲害,犯我長風騎者,必誅之!”
數千人轟然而應:“犯我長風騎者,必誅之!”
陳安似是極為滿意,放聲大笑,笑罷,忽起歌聲,長風騎們放喉應和,粗豪雄渾的歌聲在青山橋畔迴響。
“日耀長空,鐵騎如風;
三軍用命,士氣如虹;
駿馬蕭蕭,颯沓如龍;
與子同袍,生死相從;
山移嶽動,氣貫蒼穹;
守土護疆,唯我長風!”
江慈默默聽著這歌聲,望向長風騎將士臉上豪邁的神情,再望向嘴角含笑的裴琰、若有所思的衛昭,再也無法移開目光。過得片刻,忽見裴琰望過來,雙睫一閃,低下頭去。
歌聲,直衝雲霄,如一條巨龍在空中咆哮,傲視蒼茫大地。
“駿馬蕭蕭,颯沓如龍;
與子同袍,生死相從;
山移嶽動,氣貫蒼穹;
守土護疆,唯我長風!”
風,呼嘯過平原,桓軍的鐵蹄聲、喊殺聲卻比這風聲還要暴烈。
雨,撲天蓋地,將地上的血沖洗得一乾二淨,似要湮滅這血腥殺戮的罪證。
安澄的厚背刀刀刃早已捲起,他也記不清自己究竟殺了多少桓軍,自己的身邊,究竟還剩多少長風騎兄弟。
風雨將他的身影襯得如同孤獨的野狼,他眸中充滿著血腥和戾氣,帶著數千名長風騎死守於小山丘前。
北面,隱約可以聽到慘呼聲傳來,那是桓軍在屠城吧。相爺,安澄對不住你,青茅谷沒守住,河西府也沒守住啊!
見這數千弟兄被桓軍壓得步步後退,人人以一敵十,身上早已分不清是血水還是雨水,也分不清是自己還是敵人的血。安澄心中劇痛,卻仍提起真氣,暴喝一聲:“兄弟們挺住!侯爺就快到了!”
他再長嘯一聲,人刀合一,突入如潮水般湧來的桓軍中,厚背刀左砍右劈,擋者無不被他砍得飛跌開去。
砍殺間,他視線掠向南面,心中默唸:老田,你撐住,只要你那三萬人能撤過河西渠,重築防線,咱們就還有一線機會,不讓桓軍長驅南下。我安澄,今日便用這條命,為你搏得這一線生機吧!
他雙目血紅,噴出一口鮮血,刀鋒生出渾圓勁氣,神勇難當,再有數十名桓軍倒將於地。
北面王旗下,宇文景倫有些不悅:“五萬人,這麼久都收拾不了這一萬長風騎,傳回去讓人笑掉大牙!”
他這話激得身邊的兩名將領怒吼一聲,再帶五千人攻了上去。但安澄領著長風騎如同瘋了一般,人人悍不畏死,纏得桓軍無法再壓向前。
滕瑞也覺有些棘手,攻下青茅谷、佔據河西府都如設想中順利,卻未料在河西渠以北遇到這般不要命的抵抗,側頭道:“王爺,得儘快攻過河西渠,萬一裴琰趕到,利用河西渠重築防線,咱們直取京城的計劃可就會受阻。可惜咱們的箭矢用完了,不然不必如此血拼。”
宇文景倫雙眸漸亮,緩緩道:“不等易先生了,本王親自上陣吧!”
他接過部下奉上的寶刀,盔帽下的眉宇,滿是鋒芒,挾著無窮殺機,射向修羅場中的安澄。
涼涼晨風,撲面而來,駿馬的鐵掌在霞光下閃爍著耀目的光澤,擊起無數黃泥草屑。
裴琰與衛昭並肩而馳,眼見已過寒州,身後還傳來長風騎將士鬥志昂揚的喝馬聲,心情舒暢,笑道:“三郎,說真的,咱們還沒有好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