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童笑了：&ldo;你幹嘛了？把她氣成這樣？&rdo;&ldo;唉……她不知在哪兒劃拉個姑娘，非讓我陪她吃飯，說是她同事給介紹的物件，我反駁了她幾句而已，結果，就捅了馬蜂窩。&rdo;鄒童知道廖思成現在依舊住在酒店，他說不習慣跟家裡人一起住，估計就是為了避免和廖媽過多接觸而不小心擦槍走火吧？&ldo;哎喲，你真是不識好歹，那姑娘差成什麼樣兒啊？連你都看不上。&rdo;&ldo;不是……&rdo;廖思成還是忍住沒說，他和母親的衝突，並不完全因為介紹物件的事兒，那頂多也就是導火線而已，那天也不知怎麼抽筋，廖媽非得強詞奪理什麼他看不上那姑娘是因為在外頭不學好。廖思成傻了吧唧地就問什麼叫不學好，繞來繞去，把廖媽繞得急了，猛地就扯鄒童身上，他情不自禁替鄒童說話，頂撞了她，這下可好，呼啦就爆發起來，破口大罵，嚇得廖思成趕忙溜了。鄒童怕他在酒店瞎尋思，約他出來看場首映的話劇。蘇楊出院在家裡休養，別人給佟琥的票，他們四個人正好順路。廖思成自然樂意，為了怕家裡人追問，他乾脆卸了私人手機的電池，扔在酒店，父母都不知道他的公務手機號碼，這才過了清淨的週末。佟琥的票位置都很好，靠前居中，就坐在導演編劇的後面。開演前，廖思成跟鄒童湊在一起，看著手裡的節目單，他們肩膀挨肩膀，有說有笑的小模樣兒，卻正好被廖媽看在眼裡。原來，那個姑娘也有兩張票，想要約廖思成看的，但家裡人沒聯絡上，姑娘會辦事，就把票留給老兩口兒了。幾天後，一個星期三的上午，鄒童剛走進研究所，就被通知教授在辦公室等他。教授少有一大早就來辦公室的功夫，除非什麼大事兒，又這麼著急，鄒童心裡琢磨著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剛要敲門，畢家聲從裡頭走出來，擠眉弄眼，剛要跟他說什麼，就聽裡面教授叫：&ldo;鄒童來了吧？&rdo;&ldo;哎，來啦。&rdo;&ldo;那還不趕緊進來，等人八抬大轎抬你啊？&rdo;鄒童癟癟嘴，也沒問畢家聲怎麼，就走了進去。&ldo;一大早就罵人，不怕影響早餐消化？&rdo;他磨嘰地跟教授開了個玩笑。&ldo;嘿，你膽兒比畢家聲大，&rdo;教授摘下眼睛，順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ldo;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幹嘛？&rdo;&ldo;反正不像好事兒。&rdo;&ldo;你還知道吶？&rdo;眼睛再架會鼻樑上，教授被他什麼都不在意的神態給氣激了：&ldo;說你多少次？別對啥事兒都這麼一副漠不關心的吊兒郎當。&rdo;再然後，聲音立刻就壓低下來：&ldo;昨天黨委劉書記找我，說收到匿名傳真，說你跟畢家聲行為不檢點，亂搞同性戀。&rdo;鄒童一聽，火氣上來：&ldo;我操，誰這麼缺德？&rdo;教授一瞪眼，高聲喝住：&ldo;你給我注意啊，這是什麼流氓態度，還象個知識分子嗎？&rdo;鄒童還是挺忌諱教授教訓他的，收斂了下，沒再出聲兒。教授見他至少裝著虛心點兒，才往下說：&ldo;你在專業上是很出色，也挺懂事，什麼都不用別人操心，我向來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說……這些事兒，都是私事，我雖然年紀一大把，這個道理還是懂，可讓別人這麼捅到上頭，我面子掛不住，你也不好看。以後注意影響，別老是得罪人，這年頭，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你往三十奔了，別還跟個小孩兒似的，想幹嘛就幹嘛。&rdo;從鄒童大學新生入學，教授就格外關注過他，這些年也是看著他長大，他私人生活上那些事兒，就算不知細節，多少也聽說些風吹草動，只是沒有明說罷了。&ldo;還有，我說你就不能虛心點兒？你看人畢家聲，我罵他，他就聽著；你非得做出個我說的都是廢話的表情？誰都說不聽你啊？！就沒誰說的話，你能往心裡去？&rdo;&ldo;我還得把心掏出來給您看吶？&rdo;鄒童沒好氣地回答，&ldo;您說的，都在我心裡啦！&rdo;&ldo;你看你個小樣兒！&rdo;教授給他整的哭笑不得，&ldo;不僅要聽進去，還得消化吸收！&rdo;鄒童心裡琢磨，這話能消化嗎？不拉肚子才怪呢，但他沒反駁，只想趕快被恩准放行，教授見他老實了，果然揮手讓他走：&ldo;出去該幹嘛幹嘛吧，下不為例啊，再有誰反應，你自己找劉書記解釋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