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家聲已經不在辦公室，果然不一會兒，電話就響了：&ldo;我在&lso;縱橫道&rso;，你有空過來唄！&rdo;&ldo;縱橫道&rdo;離學校附近兩條街，樓上有單獨的包間，畢家聲在頂頭兒的那一間。&ldo;靠，本來在樓下等，都怕給人跟蹤。&rdo;畢家聲見他進來，連忙說。&ldo;這比樓下好哪兒呀？兩人關一小屋裡，不知讓別人咋尋思呢！&rdo;鄒童坐下來，生氣地問：&ldo;誰活膩歪了，幹嘛整咱倆？&rdo;畢家聲無奈冷笑，搖了搖頭：&ldo;還能有誰？估計就是廖思風她媽。&rdo;&ldo;誰？廖思成他媽？&rdo;&ldo;唉，對，都一個人麼！他媽絕對是更年期躁狂症。我和廖思風就是一般朋友，簡直就跟我睡過她閨女似的，我是同性戀就是負心漢，都懶得跟她解釋。肯定最近你和廖思成走得太近，她來氣，就給咱倆一鍋端了！&rdo;畢家聲最後只好說：&ldo;咱倆得商量商量，不能讓她這麼鬧下去吧？&rdo;&ldo;有什麼好商量的？你能管住瘋子，還要精神病院幹嘛？&rdo;鄒童因為這事兒窩囊了兩天，但他沒有告訴廖思成。倒是去看蘇楊的時候，跟他好頓抱怨，但蘇楊不會給他出什麼主意，他連個喬真都對對付不了，哪能應付這種潑辣悍婦？就在這時，江洪波找上他，肯定是蘇楊那個小兔崽子透露出去的。江洪波約他出去吃飯，他不肯，說沒胃口。&ldo;那我去你家找你吧。&rdo;&ldo;找我幹嘛？&rdo;鄒童開口就堵住他：&ldo;要是來教訓我的，就免了吧！我他媽的，最近淨捱罵了。&rdo;&ldo;好，我保證不訓你。&rdo;江洪波到的時候，外頭已經一片漆黑，他西裝革履，明顯是剛下班直接趕過來的。鄒童把他讓進屋，問他吃過晚飯沒有。&ldo;不餓，商務午餐，吃到下午三點多。&rdo;江洪波把習慣性地把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他的生活習慣，向來符合鄒童的標準。&ldo;喝什麼自己拿吧，我不習慣招待人。&rdo;&ldo;嗯，知道。&rdo;冰箱裡準備著啤酒，江洪波拿在手裡的時候，有點遲疑，他當然明白鄒童現在不喝酒，這多半是準備給自己或者廖思成的。&ldo;蘇楊告訴你的？&rdo;&ldo;虎子，他就一句話帶過，也沒詳細說，所以我才過來問問你。&rdo;黨委劉書記是去年新來的，江洪波因為舉報這事兒，才在昨天連忙託人跟他打個招呼，&ldo;你不用放在心上，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rdo;&ldo;舉報的不是你，你當然覺得沒什麼大不了，&rdo;鄒童冷淡地扔過一句，說過有點兒後悔，才又緊忙說了句：&ldo;我才不管他們怎麼看我，就是想起這個瘋婆子，就鬧心，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的，真想罵醒她！&rdo;&ldo;別這麼說，她怎麼說也是廖思成的媽媽。&rdo;江洪波語氣溫柔，始終記得不能教訓的承諾，&ldo;打算和廖思成商量商量不？還是要跟他媽媽平心靜氣地談談吧？&rdo;&ldo;有什麼好談的？他媽媽就是看我不順眼，說得多，錯得多，&rdo;鄒童說到這裡，憋了幾天的委屈，擋也沒擋住：&ldo;討厭你的人，怎麼解釋都沒有用，心裡有了成見，就是根刺，說什麼都挑得出錯，反倒惹人嫌。我賤的，拿自己熱臉貼她冷屁股？&rdo;&ldo;沒那麼嚴重，她只是氣頭上衝動，過幾天氣消就好了。&rdo;&ldo;我跟你過了八九年，你媽消過氣兒嗎？她不照樣恨我，一天都不少？！&rdo;江洪波因為他突如其來激動的語氣，猛地楞住了，他們分手之前這樣的爭吵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但分手後，卻禮貌地疏遠了，今天鄒童發洩出這樣的怨言，讓江洪波情不自禁回到兩人同居的那些年，無數無數次，因為家裡的不接受而爆發的糾紛，鄒童狀似洪水的發洩，他薄如蟬翼的忍耐……&ldo;別人怎麼想，其實，我們是不能控制……但我們至少可以調整自己的態度，有時候，該忍的，總是還少不得要忍。口頭上一時的痛快，可能要很多年的彆扭來換，值得嗎？&rdo;&ldo;值不值得，咱倆的標準向來不一樣。&rdo;鄒童永遠都懂得如何堵住他的嘴，江洪波唯有沉默。&ldo;你放心，我也不至於跟她當面衝突，&rdo;鄒童不想他這麼難堪，自己主動說：&ldo;大不了跟廖思成絕交，看她還有什麼好說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