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推了一把伏在膝頭哭的江芸兒。
“是不是啊,芸兒。”
哪知江芸兒把頭一扭,哼道,“明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住口!”
老太太深知若由她開口罰了江芸兒,以芸兒的性子,定會鬧個人仰馬翻,自己還要賺個惡母名聲。
但若由李若初開口罰了芸兒,以後芸兒自會去跟她鬧,還怕她不拿出好東西貼補芸兒嗎?
李幼初心裡嗤笑,兩世為人,老太太的小九九她還能看不懂?三兩句話,就把江芸兒搶東西不成,出手推長嫂入湖的事,說成是小孩子不懂事兒,好使小性子。
那就是說她若不原諒姜芸兒,便是她驕縱,不懂得讓著小姑子。
她若開口罰了江芸兒,那江芸兒定會掀翻她的閒月閣。
李幼初面上微笑不減,一雙美目卻看著老太太,不說話。
老太太見李幼初不上鉤,只好輕咳一聲,笑道,“幼初丫頭,你妹妹年紀小做錯了事,我叫她給你道歉。你身為長嫂,你說怎麼罰便怎麼罰。我絕不護短兒。”
“母親!您怎麼不維護女兒,反而偏袒一個外人,還讓她罰我!您不疼芸兒!要道歉您道吧,我沒錯!”江芸兒一下子站起來,驚訝地瞪著江老太太,越說越委屈。
怎料她沒想到江芸兒一時受不了,當眾頂撞了她,這怒道,
“夠了!你這丫頭的性子是該磨一磨了,還不滾回房裡閉門思過!”
江芸兒更委屈了,竟丟下眾人,哭著跑出去了。
李幼初見時機差不多了,她今日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趕走孫婆子。順帶讓老太太對陳流芳起了疑心,她以後再想斂財,怕是沒那麼容易。懲罰江芸兒,這是意外收穫。
她知道靠推她落湖這種小事,是扳不倒江芸兒的,還得從長計議。
“母親說這話見外了,什麼罰不罰的,三妹妹脾氣直,這次說不得是那起子小人挑唆了三妹妹,才犯下大錯。也是兒媳身子弱,竟病了許久。”
江老太太聞言面色稍緩,借坡下驢,便道,“那你便好好將養著,不用每日過來請安了。”
“多謝母親。”
李幼初冷眼看著江老太太慈祥關懷的眉眼,她不去戲班子唱戲,真是屈才了。
她上輩子這輩子都裝成一個疼愛兒媳的好婆母,可得到了她想要的,那副嘴臉變得比誰都快,恨不得立刻殺之而後快。
“簡哥兒去銅河也快一個月了,想來也快回來了,到時候你若還病著,叫我怎麼向他交待。”
聽到那人的名字,李幼初心口一窒,眼中又閃過恨意,上輩子他加註在她身上的痛苦,今生她都會悉數奉還!
“這次確實讓你受苦了,回去養好身體,實在不行便請個大夫來瞧瞧。”
李幼初起身行了一禮,“謝母親體恤,兒媳告退。”
外面的慘叫聲漸息,三十大板打完,孫婆子臨近昏迷,她想,她伺候了十幾年的三姑娘,竟沒開口為她求一句情。
見到李幼初走出來,她微微抬眼看向她,一向寬容待人,出手大方的侯夫人,似嬌花軟玉一般,看似能輕易拿捏,實際卻是鐵板一塊。
發到莊子上,就弄不到錢了,還怎麼替兒子還賭債。她還想跟著三姑娘嫁入高門,做管家嬤嬤,過上那人上人的日子。
李幼初這個賤人!可把她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