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是商戶人家,如無特殊貢獻,家中子嗣是沒有考科舉的資格的。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當初,李增榮答應李幼初嫁給永寧侯,也是存了讓她脫離商戶的心思,將來她的子嗣能夠科舉,走上仕途之路,不再揹著商戶子女的身份。
如今,言蹊已是他的兒子,又那樣好學,他怎能不為言蹊謀個出路呢?
想到此,李增榮便同意買一條龍舟,提前放到飛龍江中。
江南靠水,李家商隊的人都熟悉水性。
倒也不用特別練習,到時候讓他們拼盡全力便是,結果沒那麼重要。
李幼初走時,又小聲地對李增榮說了些什麼,聽得李增榮眸子溜圓,卻又不時點頭回應。
一晃便到了端陽節這日。
江世簡一大早起來,齊憐容伺候他穿上一件玉白色的衣衫,為他繫上一條藍色暗雲紋腰帶。
臨出門時,覺得他今日的裝扮,過於好看,心裡佔有慾高到了極點。
哪怕她知道江世簡不像之前那樣愛她,但她在李幼初手下,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他還願意為了她,去找李幼初對質,維護她。
只要他願意為著她,寵著她,那他便是她的依靠。
喜不喜歡又有什麼關係?
在她看來,只要她拿捏住這個男人的心,她就會慢慢擁有想得到的一切。
她從床榻旁邊的小几上,拿出一個小笸籮,從裡頭摸出一個明黃色,繡著褚色雲紋的荷包,親手打上淺藍色的絡子,系在了江世簡的腰帶上。
“侯爺,這是妾身為你繡的荷包,裡面放了艾草辟邪,侯爺出去了,可要時時想著妾身,妾身等著侯爺回來。”
這話是提醒江世簡,可不要出去拈花惹草,家中還有人等著你回來。
齊憐容表現的像一位,翹首期盼遠行丈夫回家的小娘子,眸中又是不捨,又是無奈。
江世簡看著齊憐容為他忙裡忙外,心中快慰,這是他在李幼初那裡永遠也體會不到的溫情。
李幼初只會冷冰冰地對著他,而齊憐容一直對他有真情。
他只有在齊憐容這裡,才能體會到一些為人夫的樂趣和尊榮。
他的眸子暖了起來:“憐容,今日端陽節,外面太亂,也太熱,你身子不好,一定不要出去,好好去佛堂裡抄經靜心,等我回來。我今日若事情做的順利,回來便給你帶你愛吃的糕點。”
齊憐容靜靜地聽著,心裡萬分不願意,憑什麼李幼初能來去自如,她卻不能?
這樣盛大的節日,是一年一度的“飛龍在天”的吉祥日,天子或許都會親臨飛龍江邊的飛龍樓上,祈求上天,保天下太平,百姓安寧。
她就算不為著自己,也應為著腹中孩子著想,去為孩子討個好彩頭。
可江世簡的脾氣她是清楚的,他表面看著溫和,其實內心很是倔強,說一不二,不喜歡旁人違拗他,最是喜歡聽話的女人。
她既然要依靠江世簡,必然不會與他的喜好反著來。
清麗的面容上,揚起一抹淡笑,輕輕點頭道:“侯爺放心吧,我定會乖乖等著侯爺歸來。記得給我帶糕點哦,要李記甜餅鋪子裡的。”
齊憐容囑咐道,她就是要李幼初嫉妒,江世簡從她們李家的鋪子裡,給她帶糕點,這份尊榮,她李幼初這輩子也享受不到了。
江世簡又囑咐了那四個丫鬟,“好好照顧姨娘,陪著她抄經,也莫讓她累著。”
四個丫鬟齊齊應是。
江世簡這才出了門,去閒月閣接李幼初。
李幼初今日也是盛裝打扮,因為她知道今日會發生些什麼。
江世簡與她一碰面,便被她的打扮驚豔到了,只見她一身輕薄的淡藍色羅煙羅裙裝,腰間繫了一條玉白色的絲絛,襯得整個人靈動美麗,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江世簡不由眸間一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和腰帶,二人竟不約而同呼應上了,看上去像是情侶裝扮。
他心中莫名有些小悸動,他不願承認他喜歡李幼初。
而正往小佛堂走的齊憐容,遠遠地看著這一幕,更是氣的雙拳握緊,這是她為江世簡選的衣裳,竟沒想到,好巧不巧地與李幼初交相呼應。
真是氣死她了。
江世簡走上前,看著美麗的李幼初,情不自禁去握她的手,卻被她扭身甩開,道:“時辰不早了,去晚了不好,侯爺請!”
嘴上說著侯爺請,步子卻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