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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頹然地倒在沙發上面,將臉藏進抱枕裡。可抱枕之中,都是喬白常用的古龍水的味道。之前那傻瓜莫名覺得用這種東西可以性感地勾搭妹子,就將整間公寓都搞得香氣撲鼻。沒想到,這麼難散去。陸星川疏忽間就崩潰的痛哭了,不知道是因為父母、因為傻喬,還是因為自己。為什麼活著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他一直那麼努力、那麼小心翼翼,到最後,卻還是隻有這樣破碎的結局。陸濤的去世不是件小事,終究會在社交圈激點漣漪。喬飛鴻跟他交情很深,否則兩家也不會買相鄰的房子。摯友的離開叫這個中年男人很不好過,結果劉羽南還沒想出該如何安撫老公,卻又看到本該在美國的兒子垂頭喪氣地進了家門,不由地追著問道:「你是跟星川一起回國了嗎?他爸去世了,你怎麼不陪陪朋友?」「煩死了!」喬白不知道該怎麼跟父母交代,很不耐煩地吼了句,就衝回被自己冷落了一年多的臥室。劉羽南怒上心頭,使勁兒砸門:「你小子跟我說什麼?出來,出來!」這吵鬧聲使得在書房給陸濤寫追悼文的喬飛鴻炸毛,於走廊罵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叫我安靜會兒?閒的沒事兒就出去逛街!」很少被老公罵的劉羽南委屈地走開,實在想不透兒子又抽的什麼瘋。‐‐原本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兩個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地分開?非常不適應的喬白想到太多生活中的麻煩事,不由地把那些當做緩衝情緒的餘地。沒想到陸星川就像對待其他事情那般乾脆利落,將絕交也做得毫不拖延。真人秀接下來的四集當然不準備再拍攝,他主動付清違約金,而後便去了韓國拍電影,讓娛樂圈的八卦黨們好一陣為之驚訝。而喬白的那些行李,也如約地寄到了喬家,分門別類收拾的一絲不苟,真不曉得他是用什麼心情做這件事的。如此一來,傻喬再想隱藏也不成了,在父母的逼問下,終而像小時候一樣吐露實情。其實早就有些預感的劉羽南和喬飛鴻也沒太驚訝,只是面面相覷了番,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妥帖。「反正,就這樣了唄。」喬白垂頭喪氣。「你怎麼不早說呢?」劉羽南皺眉:「世界這麼小,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說是不聯絡,你們還是同學……」「星川申請停學了。」喬白哼哼:「我在□□群裡聽班長說的。」劉羽南找不到話再講。喬飛鴻拍了拍妻子的手,一如既往的開明:「感情的事你自己拿主意,既然心裡沒這個意思,斷了也是好事,我們永遠都尊重你的決定。」「有什麼好支援的?」喬白這些天心裡一直跟壓著塊大石頭似的,無精打采。說完這話他就低著頭往自己房間走去。劉羽南非常擔心,卻對此無能為力。喬飛鴻摸摸她的頭:「年輕人的事,叫他們自己折騰去吧。」「其實我感覺兒子對陸星川真的有可能……如果真絕交倒也好了,就怕……」劉羽南滿臉疲憊:「娛樂圈這麼複雜,開開玩笑可以,怎麼可能真容得下這種事情?」「那就離開娛樂圈,難道人間還沒有一塊自由之地?」喬飛鴻年輕時是有名的才子,到了這個歲數也十分理想化,淡笑反問:「當初不是說好了嗎,要讓兒子過幸福的人生,如果都不能保護他、還要逼迫他,那我們做父母的豈不是太沒有了?」劉羽南在外面很強勢,到家裡卻對他信服到無以復加,因而只能無奈頷首,嘆息說:「哎,真覺得自己老了,什麼都管不了了。」‐‐韓國似乎成了陸星川的避難之地,看似相似的人群和陌生的語言,給了他遠離北京的安慰,那份因為喬白而糟糕至極的心情,也在忙碌的拍攝中漸漸平靜。英雄、硬漢、憂鬱和沉默。這些詞彙漸漸形成了觀眾對於陸星川的印象,他不僅沒辦法在生活中與其他人談情說愛,在熒幕上也不能,由此而甚少流露的溫情和笑意,反倒顯得特別。那熱熱鬧鬧的真人秀仍在電視上播著,只不過與喬白在裡面的故事,都已淪落為了往事。時光荏苒,冬雪又在不屬於他的國度裡飄落下來,剛剛結束一天拍攝的星川抬頭怔愣了片刻,才發現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幾個月不曾與喬白聯絡、生日也沒他陪伴,日子還不是就這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