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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詛咒了,不幸的事情怎麼會同時襲來考驗神經?他心情複雜地答應了聲,而後掛了電話,對喬白說:「和我一起回北京,之後你想怎樣都是你的自由,我答應過你媽要讓平安回家的。」「少假惺惺的!」喬白開始惡聲惡氣,卻因為剛剛偷聽到的資訊而底氣不足。其實他也明白,陸星川並不是假惺惺,只不過……啊啊啊!剛才接吻的觸覺還殘留在唇邊,那份無法接受的深情,簡直摧毀了傻喬特別簡單的世界觀。此時此刻,他站在友誼的廢墟之上,根本就不知道何去何從。‐‐一直以來,陸濤的心臟都不算太好,這兩年查出了更危急的症狀,導致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病床上度過。公司的絕大部分重擔都壓在了陸越景的肩上,不錯的完成狀況,也暫且緩和了這對父子的關係。只不過漸行漸遠的小兒子,卻成了陸濤更深的掛念。可惜上帝不會給每段故事都安插快樂的結局。當陸星川用最快的速度從紐約回到北京後,這位父親已經帶著遺憾離開了冰冷的世界。畢竟是相守了一輩子的夫妻,何玫恨也好,愛也罷,還是悲傷得不成樣子。當陪著陸星川去冷凍停屍房去看老公最後一眼時,她再一次無法抑制地痛哭出聲。「節哀順變。」陪在旁邊的律師安慰道。陸星川見過一次死人,是他的母親。六年後,他第二次見到的死人,又是他的父親。那種無法言喻的心情,帶來了鈍澀的疼痛。對父親所有的恨和不滿意,也全然沒有任何價值了。陸濤並不偏心,他將遺產分了四份,妻子和兩個兒子佔四分之三,其餘留給老人和親友們,也算是不負此生。待到停屍房的門重新關好,陸星川才淡淡地說:「那些錢我不會花,以爸爸的名義留著做慈善也好,以後我們就別聯絡了。」陸越景扶著母親,皺著眉回答:「隨便你。」而後就拉著何玫轉身離開。被丟棄在原地的陸星川,一下子失去了活著的所有依靠。就連他最珍愛的,來自於喬白的關懷,也不會再有了。‐‐根本不知道怎麼辦的傻喬已然決定回家。在他還沒收拾完東西的功夫,就看到陸星川面無表情地歸來。至親去世這種災難,實在無法再引起爭執的火苗。喬白很不自在地站在亂糟糟的臥室裡,小聲說:「你別太難過。」「嗯。」陸星川覺得心很累,也從無打算去傷害和噁心傻喬,所以用僅剩的堅強武裝起自己的脆弱,淡淡地說:「不用收拾了,我會給你郵回去。」喬白呆呆地瞧著他坐在沙發上,只覺得那個側影充滿孤獨與落寞。星川本來就沒有媽媽,這回他連爸爸也沒有了。除了自己,好像也不存在其他朋友。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呀……這些現實叫喬白於心不忍,可是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勇氣去用非友情的方式對待星川。真的,就算陸星川有危險有困難,需要自己傾家蕩產、性命堪憂也可以。但……同性之愛這種事,光是從腦子裡冒出來,就讓傻喬頭皮發麻。他背起書包,猶豫很久才靠近沙發,問道:「你……從來就沒有哪一刻,把我當朋友嗎?」重要的人,不是數學公式。有條涇渭分明的界限,來告訴我們哪一刻是友情,哪一刻是愛情。陸星川只能用沉默代替回答。喬白的語氣近乎於哀求:「求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想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陸星川的臉色很蒼白,忽然拉住他的手:「我也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喬白毛骨悚然,猛地抽回胳膊,退後兩步。陸星川苦笑:「你看,這種事是誰也不能勉強誰的。」喬白說不出話來。陸星川望著空氣:「你走吧,我不會再煩你。」曾經那麼無話不談的人,簡直可以給一百分的信任。忽然之間,是要絕交了嗎?星川會不會和竹子一樣,就此之後人間蒸發?喬白心裡堵的難受,使勁憋住眼淚,頭也不回地就摔門消失。然而再也扛不住的人,卻是陸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