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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陳染做了一個我想不到的回答,拿出相機,咔嚓,照下怔住的我。幾年後,他告訴我,遇見我,他聽的是neutral的《rideon》。rideon,seeyouiuldnevergowithyounoatterhowiwantedto廬山在他出現後,變成了一個不那麼普通的地方,他懂得很多,隨便就講出很多我不知道卻感興趣的地方,包括後來我視為生命的,杜拉斯。陳染也是北京人,熟悉的口音讓我親切了不少,跟著這個高個子男生走完山路,又去看《廬山戀》,馬不停蹄的放了很多很多次的老電影,陳染說,九成因為那新中國第一段吻戲修復了新一代青年千瘡百孔的精神世界,它告訴我們,一個好的時代來臨了。&ldo;第一次我喝了七瓶,喝完就覺得我可能會喝酒,你得試試,其實每個人都會喝酒,酒喝的多的人是屬於那種不必為喝酒找理由的人,你肯定屬於喝的多的人。&rdo;他在小攤的桌子上悠然自得,繞開燒烤給我倒了滿杯啤酒,白色的酒沫順著杯子流了下來,被早已醉了的木桌飛快地吸收了。啤酒的味道,是苦的,涼的,對於啤酒,涼就是一種味道,就像對於我,陳染就是一個世界。和一個剛剛認識的男生在半夜吃大排檔,還喝了人生中第一口酒,怎麼感覺卻如此自然?他並不提北京,也不提九江,更不提天氣,但是,說得很多,說音樂,一口英文,我不懂,說作家,名字都是四個字以上的,我也不懂,可是,他展示的那麼絢爛,那麼美好,卻絲毫不高傲,當時我就知道,這種感覺是源於一種成分,叫靈性。真正的靈性不會讓人反感嫉妒,而後我明白,還有一種更重要的成分,叫,嚮往。&ldo;你知道,天外面是什麼嗎?&rdo;和陳染坐在一條小巷的石階上,夜很深了,我喝了幾杯,微醺,他卻眼睛明亮,仰著頭看了半天並不清晰的星空,又扭過頭問我天外面?他是說宇宙,是說坑坑窪窪的星球嗎?還是什麼?&ldo;我想知道天。&rdo;他沒有等我的回答,又仰起頭,靠在牆壁上,懶散卻優美的動作。和他在一起,好像話很少,我並不是有能力和他交流的人,缺知識,缺認識,缺學識。&ldo;你給我唱歌吧。&rdo;我嘆氣,抱住有些冷的膝蓋。靜了一會,陳染真的唱起來,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歌聲,陳染的歌聲。透徹的,流轉的,溫柔的,碎碎的英文在夜裡那麼明亮,照亮了我的,很長很長的人生路。唱畢,我鼓掌,他嬉笑著說謝謝,我說我聽不懂,他愣了愣,我又問有沒有通俗點的,陳染沉思了一會,大模大樣的開口:&ldo;一閃一閃亮晶晶…&rdo;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天上小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當那太陽落下山,大地披上黑色夜影,天上升起小星星,光輝照耀到天明…快樂而憂傷的歌聲,好像小男孩,又不完全是,並不單純,卻又純潔,他在我眼裡一直是個純潔的人,所以,他完美。我看著他笑起來,陳染伸手揉亂了我的頭髮,又安靜的扶住我的頭,纖長的手指那麼有力,明媚的眼神和長長的睫毛湊過來,我的嘴唇瞬間有了溫暖的觸覺。對視,直到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這是一個漫長而溫柔的吻。我的初吻,發生在遇見他十個小時之後,那時我臉色緋紅,心臟怦怦的跳動,迷惘而又惶恐。天外面有什麼,和人的內心深處有什麼,是不是殊途同歸的,我們選擇了不同的方向,永遠不知道答案。那麼,安靜的聆聽他的歌聲吧,什麼詞彙,什麼旋律,並不是很重要,因為歌聲會跳舞,你看過歌聲跳舞嗎?陳染的歌聲就會跳舞,舞步踩得人生疼,卻又美麗得難忘。回去已是天明,我疲憊的到了旅館,站在衛生間,看鏡子裡有些憔悴的臉,伸著手指點過去,按在鏡子裡那淡粉的唇上,我好年輕。拉上窗簾,睡的斷斷續續,夢見自己變成一種奇怪的魚,在地下水道中游來游去,因為找不到路而一直撞牆,我想是因為臨走時和爸媽吵了那一架,但它依舊顯得突如其來。醒了有很久沒動,直到餓的難受,才爬起洗了把臉,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ldo;胡心亭!&rdo;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吃驚的扭頭,陳染坐在一樓靠窗的紅沙發上,還是黑衣,帶著他的cd機。&ldo;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rdo;詫異中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