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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看見我還讓那破車開了是怎麼回事?&rdo;他坐在床邊看著我。&ldo;你知道總存在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rdo;&ldo;跟我裝逼沒好下場。&rdo;陳染掐住我的臉。吐字含糊不清的說:&ldo;我就是突然傷感了,想自己待著。&rdo;他鬆開手。我們靜止了好一會,他直視我,他總能面不改色的直視我,而我不行:&ldo;你餓嗎?我請你吃飯吧。&rdo;&ldo;不餓。&rdo;陳染躺在我身邊,一股他特有的味道隨著動作的風撲面而來,我說不上來是什麼,像是植物。他朝著天花板,我瞅著他的側臉,又轉過身去,背對著他:&ldo;那你講個故事吧。&rdo;&ldo;我想起了我小學的時候養的一隻鳥。有一天早上我在院子裡做廣播體操的時候,它從天上掉下來,掉在我右邊的地上。我把它拿起來,它好象沒受傷。我就把它扔起來讓它飛走,我原來放掉蜻蜓或者上螞蚱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然後它就又掉在了我右邊的地上。我只能又把它拿起來,它好象受傷了。我很害怕,就叫我媽媽。她從廚房跑出來,把它拿到屋裡去。然後我就繼續在院子裡做廣播體操。後來它沒死,媽媽就一直餵它小米吃。它每次吃的時候總會有一些粘在嘴邊上,結果有一次我早上起來去看它,它就死在那裡了。我問媽媽怎麼回事,她說她看到它嘴上粘著很多小米,就幫它拽了下來。然後我開始哭,我說是媽媽把它害死了。大概我說了很多很過激的話,媽媽後來受不了了,她生氣了,她問我,難道媽媽還不如一隻小鳥重要嗎?我聽後覺得我不對,我就不哭了,去院子裡繼續做廣播體操。&rdo;我笑起來,無聲的,我想我揹著他,他並不能知道我笑了。&ldo;我又想起一個姑娘。幾天前我在廬山上終於打算拍一個沒有人的鏡頭時,她就晃進來了,穿著裙子,她是一個愛穿裙子的姑娘,我發現,我還發現她有一雙大眼睛,但不是雙眼皮,於是我就拍她了。這個姑娘好像愛說話,但不愛跟我說,她願意聽我唱歌,願意讓我親,她是個好姑娘,一日不見我就想起了她,可是成功的把她騙到我那我又睡著了,等我醒了她就不見了,這真讓人沮喪。她把我丟失多年的睏意找回來了,沒追到她我就回去睡了三天覺,等我再見到她時她正在做廣播體操,和我小時候在院子裡做的一樣,但比我做的標準,我想她要不是有點矮就可以當領操員了。現在她躺在我旁邊,我可以看見她並沒有穿內衣。&rdo;&ldo;你討厭!&rdo;我爬起來一下子坐到他旁邊,掐住他的脖子,兩秒之後,突然伏下身子親吻他,可是當我碰到他的一剎那,又不知道怎麼辦了。他知道,他帶著我走到了吻的盡頭,他扶住我的脖頸,他反身壓住我無措的身體,他脫下我的衣服,他就在那個夏日的午後,用兩個沒頭沒尾的故事擁有了我。那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我感到害怕,走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也許就像他說的,我是一個好姑娘,毫無怨言的陪他走過了一個看起來沒有盡頭的過程,以一個處女的身份。後來只知道他的汗水滴到我的鎖骨上,滑下了道軌跡,我失去力氣,昏睡過去。夢裡出現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放電影似的,夢見我養過的一隻小狗,它總是走過來找我玩,愛吃大白兔奶糖。&ldo;陳染…&rdo;有了知覺的時候,我喊出他的名字,因為昏睡之前我一直在喊這兩個字。屋裡靜靜的,我睜開失神的眼睛,床上只有我一個人,他給我洗了澡,換上乾淨的衣服,被子平整的蓋著我,床頭放著那本《晃晃悠悠》。他走了。這個念頭讓我忘記身體的痠痛下了床,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拿起錢包就跑了出去。腦子裡是空的,我愣愣的隨著車顛簸了兩個小時,迎接房東那個他已經離開的訊息,果然。房間裡什麼都沒有了,我站在門口咬住嘴唇,微微發抖。&ldo;你是胡小姐吧?&rdo;房東問。&ldo;嗯。&rdo;房東拿出一個黑色的信封,我無言的接下。在公路旁站了很久,想起和他相處的那短暫的時光,想起那個瘋狂的午後,不知道為什麼泛起噁心,噁心的我真的蹲下去吐了,走過高速的汽車帶起的塵土把我弄得一團凌亂,噁心之後是恐懼,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恐懼,他叫陳染,是北京一千萬人裡的一個,他把我操了,然後跑了,用一封破信試圖打發我,不用想就知道信封的裝的是什麼鬼話,足夠讓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