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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忽然響起吉他彈奏的月亮代表我的心,陳染錯開我的臉,把我摟在懷裡,明明是想罵什麼又麼說出口,我笑出來,聽著他的心跳,在剛剛來臨的夜色中,希望永遠這樣下去。我突然轉過身來,大步地走向草坪的另一端,我義無返顧地進入到他們中間,我的ipod的沒電了,我要回去充電,我有理想,我有表達,這是藝術。‐‐hyperboreer有一段時間,陳染消失掉了,不,他還在那裡,卻毫無反應,全然把自己關了起來,不回簡訊,打電話不在,去學校找,也不見人影,小伍說,他又在讀德意志古典哲學。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自己活自己的,讀書,學習,打工,看午夜電影,記得有一天看到《天堂電影院》時,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像男主人公一樣,會站到他的樓下靜靜地等待,後來有一天,也是新年,我聽著學生們一起倒數的聲音,突然想製作一個東西,像電影裡那樣許多無聲的吻戲剪接在一起,如果我們真是相同的結局,那麼這個在他看來十分朋克的禮物一定會送出去。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在我心裡佔有一席之地呢?小說,我在獨處中看了許多小說,杜拉斯薩特村上春樹川端康成毛姆昆德拉勞倫斯王朔石康王小波馬爾克斯翁貝託張愛玲納博科夫黑塞餘華…他們像久識的朋友,陪伴著我度過所有難熬的時光,告訴我,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不知為什麼,當我讀書時,總覺得是離陳染最近的時候,應該感謝他,讓我沒有成為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井底之蛙。馮實在北京總是放假比我早,零一年的初冬,非要打著和女朋友一塊來看我的旗號到上海來騷擾人,我無奈之下只好逃課帶他們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他的小女朋友特自來熟,一口一個美女姐姐毫不見外,該吃吃該睡睡嘻嘻哈哈攪的我心驚肉跳。馮實不以為然,說你以前不也這樣嗎?搞得我深夜回憶許久才猛然發現差點錯把自己當成打一開始就悶騷的女人,恩,我都二十一歲早就不是女孩子了。&ldo;北京沒這書啊?跑上海來買什麼。&rdo;我看著面對暢銷書手舞足蹈的準弟媳婦無言以對。&ldo;我喜歡。&rdo;她美滋滋的,燙著捲髮畫著彩妝像個洋娃娃。&ldo;對,喜歡。&rdo;馮小胖婦唱夫隨,我翻了個白眼轉身對著落地玻璃發呆,那裡映出的我,瘦小不堪,穿著黑色的皮衣長靴,頭髮兩三年沒打理過,長長直直的垂到腰間,難怪馮小胖見面就叫黑寡婦,回過神來,才發覺有個人興致盎然的瞅著我,猛然回頭。&ldo;嗨。&rdo;陳染拿著兩本書朝我笑,帶個橙色太陽鏡,老先生又換了髮型,哪像失蹤研究哲學去了,整個一個度假歸來。&ldo;嗨!染哥~&rdo;馮實湊上來,地道的北京口音特愛往上翹,聽著像冉冉升起的冉,這種聞所未聞的稱呼讓我覺得好像是在叫另外一個人。於是乎,陳染讓我下了崗,成了他們的新任導遊,很顯然他比較稱職十分了解現在的年輕人,不出兩天馮實夫婦就把我拋棄了,我又過上了白天學習晚上看書的修道式生活,直至到我放了假才冒出頭來跑我這拿機票,大學讓他變得更加人面獸心了。&ldo;亭亭~&rdo;飛機上他也不老實,貧的不行。&ldo;幹嗎?&rdo;我放下報紙。馮實故意神秘兮兮的湊過來:&ldo;你是怎麼搞定他的,比容姐還厲害。&rdo;&ldo;滾。&rdo;我又抬起報紙。&ldo;真的,他跟我說的…&rdo;下一秒我以十分暴力的行動和陳染換了座位,寧願去挨著準弟媳婦,至少她知道人多的時候裝矜持,不過,我並不生氣,只是害怕熱鬧,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去應對熱熱鬧鬧的日子了,它們唯一的作用就是勾起我對過去的淡淡回憶。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報紙睡著了,做夢了,夢裡灰濛濛的,只聽見一首歌,只有一句歌詞,fiveyearsago,fiveyearsago,fiveyearsago…曲調悲傷又婉轉,在我耳畔不斷響著,讓我哭出聲音來。猛然驚醒,才發現竟是陳染坐在我旁邊,他的肩膀都洇溼了,馮實和他多事的媳婦都沒回頭來搗亂,我想,我一定是把那個名字叫了出來。週週,週週。痛苦的伏下身子,用手捂住淚溼的雙眼。&ldo;今年怎麼要回家?&rdo;陳染說什麼,但我已經聽不見了。我耳鳴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