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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幹嗎?&rdo;沾著桃紅色的筆刷順著我的論擴勾勒起來,我伸手搶:&ldo;我也要畫,我也要畫!&rdo;&ldo;老實點!&rdo;&ldo;哈哈。&rdo;夏天終將過去,我們離開了廬山,但兩個手牽手的桃紅色的小人,卻永遠留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你要相信,桃紅色在潮溼的灰暗地板上,絕沒有半點膚淺,我要給那工廠起個名字,週週說不必了,沒有名字的東西,才沒辦法告訴別人,也沒辦法忘記。&ldo;你明天就要走了…&rdo;我走著走著,突然拉緊了陳染,他總是無法讓我徹底覺得熟悉,讓我永遠覺得還沒到分手的時候。&ldo;那我不去了。&rdo;他用細長優美的眼睛看我一眼。&ldo;那不成…&rdo;&ldo;傻瓜,你再考去不就得了。&rdo;&ldo;嗯。&rdo;隨口一句話,卻換來我鄭重的點了點頭。他什麼承諾都沒給過我,我沒法說讓他不要交女朋友不要胡混不要不來電話,而且我知道,他會交很多漂亮姑娘,會出沒於各種邊緣地帶,會在大段大段的時間裡不知去向,這樣的傢伙,沒有任何人理解我為什麼喜歡,我自己都說不上來。我,只不過是那些漂亮姑娘裡不太漂亮的一個,不要擔心這是故事裡的噱頭,真的,你必須相信我,這是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實,他終其一生都與我有著遙遠的距離,雖然我不顧疲倦的自始至終的努力的朝著他奔跑。也許是我堅定到無措的眼神使他發笑,陳染反手抱住了我,溫暖的擁抱在夏天的尾巴上,全然不顧及路人的眼光,變成了親吻,那條街,叫幸福大街,我記得無比清楚。而我能記住,能記錄的,也不過是這些在你看來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陳染走的那天,沒讓任何人送,包括我。但我還是大早就到了火車站,以直到下午,才發現他的身影,瘦高的身影,黑色的旅箱,在混亂的人群中那樣不凡,我偷偷的看著他進了候車室,來得有些早,他安靜的坐在那,只抬了一次頭,最後檢票消失的,比我想象中的任何一次都來得平常。意外的平靜,我慢慢的走出火車站,搭了地鐵,揹著隨身聽聽音樂,只是地鐵開了一圈又一圈之後,終於沒忍住,我在擁擠的男男女女中,扶著護欄,小聲的說了句,陳染,我愛你。那種音量,絕對不會有永遠不要認為我們可以逃避,我們的每一步都決定著最後的結局,我們的腳正在走向我們自己選定的終點‐‐題記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總是會用兩種狀態劃分自己的人生,有陳染,和沒有陳染。其實,這是十分模糊的概念,什麼叫擁有一個人,什麼叫失去一個人,你懂嗎?&ldo;想考哪?&rdo;馮小胖下課胡扯時突然變得一臉嚴肅地問我,他沒等我回答又自說自話:&ldo;其實你想去中戲也不是不可能,我認識一哥們,他就是…&rdo;&ldo;不想去。&rdo;我從書本中抬起頭,微笑。&ldo;啊?&rdo;馮實愣。&ldo;我想去上海。&rdo;我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用筆頭戳了戳日漸消瘦的下巴,又扭頭看看窗外的秋光。&ldo;出什麼妖蛾子?&rdo;&ldo;你才妖蛾子。&rdo;我沒搭理他,惦記著沒做完的幾道英語題,不知不覺埋下頭去。以我的成績,去考慮那樣的上海學校,很顯然,和夢想掛鉤,與理想脫軌,除了一直恨女不成鳳的爸媽,簡直沒人對我抱有過希望,但是,上海,真的讓我在九八年的後半截操碎了心,每天我做的。這麼做,是簡單的,也是快樂的,有那麼一段我相信,只要我能去上海,去找陳染,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屬於我,會和我一起迎接我設計過千百回的未來‐‐這麼自私而又不著邊際的想法,即使沒能成真,又可以怪誰呢?可是,當一個人自以為她捨棄一切完完全全是為了另外一個人,那樣堅定那樣純粹,又有什麼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