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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住這?&rdo;陳染站在門口,看看我連床都沒有的可憐房間,又看看我。&ldo;說了沒地方,去賓館吧。&rdo;&ldo;不。&rdo;他拖著箱子一腳邁進去,沒事人一樣脫下大衣:&ldo;有吃的嗎?&rdo;我跟著收拾東西:&ldo;就泡麵,誰讓你不吃火鍋,衣服別脫了,沒空調,冷,給你拖鞋。&rdo;他假裝踹我一下:&ldo;作吧你就。&rdo;那天我給他煮了泡麵,只放了些好不容易找到的香腸,屋子裡的燈光不是很好,映著他美麗的輪廓,讓我產生了中錯覺,似乎他就這樣一直陪著我走過來,絲毫不曾變過。外面煙花璀璨,炮聲沸騰,襯托的小屋更加冷清,陳染盤著腿坐在桌前吃麵,默默地看了會,還是問到:&ldo;怎麼到這來了?&rdo;&ldo;找你。&rdo;&ldo;…&rdo;&ldo;我不走了。我傻愣愣的:&ldo;你還要上學呢。&rdo;他搖搖頭:&ldo;早退了。&rdo;&ldo;為什麼?&rdo;&ldo;不想學了,我想讀哲學,以後再說吧。&rdo;&ldo;那你也不能住我這,什麼都沒有。&rdo;&ldo;你是我老婆,我不住你這住誰那?&rdo;對於他新加給我的名詞,我目瞪口呆,這簡直是胡攪蠻纏。&ldo;不編輯嗎,不買房了嗎,還按揭。&rdo;他笑,漂亮的笑容十分可憎。&ldo;誰讓你去我家的!&rdo;我氣得站起來。陳染坦然得吃完最後一口面,小貓似的乖巧的看著我。頹然坐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夜裡,他抱著我安然入睡,我們躺在木地板上,兩個人,不再那麼冷,我的心的充斥的不知是難過還是安寧,聽著他的心跳,在煙花綻放的聲音中,直到天亮。第二天,陳染陪我去買了床和冰箱,又挑了些炊具,把荒廢的小廚房收拾出來,他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收入,今天這樣,明天那樣,這個人讓你說不上來什麼。小屋裝上大傢俱,真朋克,我無奈的坐在床邊:&ldo;陳染,你到底幹嘛?&rdo;&ldo;不幹嘛。&rdo;他在廚房裝好插線板,走出來,找紙巾擦手。&ldo;什麼時候退學的?&rdo;&ldo;剛上就退了。&rdo;&ldo;然後呢?&rdo;&ldo;去廈門了。&rdo;&ldo;去廈門幹嗎?&rdo;&ldo;什麼都沒幹。&rdo;問的我直累,他要不想說那問題你永遠也搞不明白,真自私,說走就走,想來就來,再沒見過活的這麼省心的人。陳染就這樣突然間又走入了我的生活,自然得出乎意料。在生活習慣上我們天衣無縫,都屬於無所謂的人,吃東西不挑剔,經常是我趴在桌子上寫劇本,他抱著吉他,在窗前輕彈,晨曦間,午後,或深夜。陳染有時會講他在廈門的生活,游泳,讀書,在海邊朝妓女打招呼,陽光永遠明媚,鼓浪嶼漂亮迷人,看來,同樣是一個人過日子,他都能比我開心。我知道為什麼,陳染喜歡孤獨,而我,只是討厭別人。偶爾他會消失個兩三天,再出現什麼也不說,倒頭就睡。我從來不問,也管不了,自己日復一日的生活在小屋裡,寫我永遠也寫不完的劇本‐‐這好像成了唯一一件可以做的事情,現代愛情,好,古裝武俠,好,加一個吻戲,好,您看哪不對,怎麼改都好。那天正對著稿紙碼字,突然間的噁心,跌爬到廁所吐的天昏地暗,扶著牆出來時,瞟到牆上掛的日曆,愣了兩三秒,脊樑一陣犯寒。電話接通了,他溫柔的聲音傳過來:&ldo;亭亭,怎麼了?&rdo;&ldo;你在哪呢?&ldo;出什麼事了?&rdo;陳染似乎覺得我情緒不對。&ldo;你在哪呢?&rdo;他說了沙坪壩的一個地址,我說等我,匆匆穿上外套往外走,看看外面已是陽春三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去繫上了條圍巾。天依舊陰陰的,我在計程車上一直想,一直想,腦子卻全是空白,眼前的生活已經夠漂泊不定了,它脆弱的根本禁不起絲毫打擊,儘管在旁人眼裡那麼平靜,不過是如人飲水的事罷了。街邊徘徊了好一陣才找到那間酒吧,我嚴了嚴圍巾進去,白天人很少,第一眼就看到了幾個人中間的陳染,他沒有任何等我的樣子,談笑間甚至沒注意到走進來的這個衣著過時滿臉晦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