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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鐵嘴和宋諸葛此時已到了京城數里外的小山村裡,劉鐵嘴還在打趣宋諸葛,老樹碰見的老桃花還是朵救命的花。若不是寡婦的麵攤有個老主顧在刑部當差,兩條老命就只要喀嚓了。宋諸葛搖頭晃腦道,那個當然,她說賣完再一天的面,算算也該趕過來了,到時候老夫天天吃麵,偶爾也分你一碗兒。王經訓沒拿到程適,猜測程適回蓼山投奔同黨,於是快馬加鞭,趕向蓼山縣。恆爰身邊尚有密禁衛可以差遣,命其攜帶密旨連夜趕往蓼山縣,再飛書傳旨趙謹呂先,務必護送睿王殿下回京,刑部人等不得隨近。蓼山寨的探子也趕在去蓼山縣衙報信的路上。段雁行及玉鳳凰替程適安排流亡江湖路,程適道:「多謝,但兄弟非再回趟蓼山縣不可,我和顧況從小就是一條繩上栓的兩隻螞蚱,我出事一定牽連他。勞煩段兄快去京城救我的兩位師父。」正月十三,蓼山縣的小縣衙很熱鬧。顧知縣開堂審理上任來第一樁大案。縣城大戶盧員外家兒子女婿過年吃酒不和,陡生間隙,吵嚷數日,鬧至要分家。盧員外勸解不成,急且氣,氣且堵,終將一塊痰堵在喉嚨,一口老氣沒上來,嗚呼了。盧員外共有一妻一妾一女一婿一子,一窩蜂鬧到縣衙來,搶著擊鼓喊冤枉。妾和子扯住婿,說他圖謀盧家家財害死丈人。盧夫人與女婿揪住盧家兒子,要告他忤逆不孝氣死親父。在大堂上打成一團,又吵嚷著要分家產。都請青天大老爺明斷。青天顧大老爺被吵得頭暈眼花,兩位盧夫人吊起嗓子,哭得跌宕起伏,顧況雙耳嗡嗡做響,一拍驚堂木,「肅靜!」兩位盧夫人且住了一住,將嗓子壓了一壓,繼續抽噎,「顧大人,您--要為民婦做主,老爺他走得冤--」顧況瞧著堂下,十分沒有主意,耳中正轟鳴時,側旁忽然有人道:「出了要緊事,快隨我到後堂。」顧況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側抬頭一望,眼前的人竟是恆商,情不自禁傻了。恆商神色急促道:「快退堂!」顧況懵懵回身坐正,道:「盧府一案干係重大疑點甚多,待詳查兩日後開堂再審。」再一拍驚堂木,「退堂!」盧家人頭還未磕下去,知縣大人便被人扯住袖子,迅速向後堂去。顧況又見到恆商,心中五味雜陳,尚未來得及想恆商神色焦急所為何事,為何能徑直闖到堂上來,人已出了角門,一干衙役都對著院中的一人跪在地上,顧況大惑望去,那人正向這邊望來,卻是司徒大人,甚是反常地神色凝重。恆商道:「什麼也莫問,到書房再說。」逕自向後院去,司徒暮歸向地上的衙役們道了聲「都起來吧」,隨著恆商向後院。顧況一肚子疑水翻江倒海,匆匆進了內院。一路上未看見丫鬟小廝,到書房門前,顧況在先,伸手去推房門,剛推開一條縫,門內伸出一隻手來,扣住顧況手腕,將他一把扯進門去。恆商大驚,一掌揮出,閃身進門,門後一人正笑嘻嘻對著顧況咧嘴:「小么,是我。」司徒暮歸也進書房來,反手將門扣上,恆商道:「程適,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你還敢回蓼山縣。」程適露著牙齒道:「沒辦法,我若跑了顧況一定遭殃,怎麼著也不能留他一個,大家要跑路一起跑。」扒住顧況肩頭,「誰讓咱倆從小到大,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恆商冷然不做聲,顧況終於得以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恆商望了一眼程適,程適低下罪魁禍首的頭,「說起來」司徒大人輕聲道:「此事緊迫,還是簡略一說吧。」看了看程適又看顧況:「程掌書寫的那幅對聯『天地雲開共祥瑞,江山日曉待盛妍』,被人以有逆謀之意告到刑部。刑部派人來拿程兄,恐怕顧知縣也脫不了干係。」恆商冷冷向程適道:「房樑上的兩位和你是一道來的吧。」程適抬頭看了看頂梁,心道睿王的眼倒尖:「是,兩位江湖上的兄弟。都是好身手。」恆商道:「那便好,不拘哪幫哪派,先在江湖上找個安身之處,避開一時風頭。千萬」話說到一半,躊躇了一下,卻嚥了,轉眼去看顧況。顧況陡然聽到這件驚天事,正在木然中。恆商望著他,想攜他手,終還是縮了回去,取出一張紙放進顧況手中,「刑部的人可能一時三刻便到,你同程適快走。」程適擰著眉毛斜眼看去,覺得有些不對勁。顧況將手抬起來瞧了瞧,那紙原來是張銀票,便折了一折,道:「你讓我和程適走,要替程適頂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