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璪和寧景徽在談話。秦蘭璪坐著,寧景徽站著。秦蘭璪笑著,寧景徽沒有表情著。杜小曼是這場談話的中心人物,所以她在秦蘭璪身邊坐著。看著寧景徽站在那裡,杜小曼渾身不自在,想要站起來,卻被秦蘭璪按了回去。考慮到和影帝一起表演站起來,按回去,站起來,再按回去……這種戲碼實在太無聊了,杜小曼就繼續坐著了,默默地在心裡翻滾著不自在。秦蘭璪笑著說:&ldo;寧愛卿啊……&rdo;寧景徽面無表情道:&ldo;臣在。&rdo;秦蘭璪含笑微微抬手:&ldo;愛卿不必拘謹,孤有一件事待與你說。&rdo;向旁邊懶懶比了一下,&ldo;這個女人,孤與她聊了聊。她願聽憑你處置。你有什麼想問的,回京之後,就可問她。愛卿什麼都知道,孤便把話往明裡講了。孤與這個女人之間的事,想來愛卿都非常的清楚明白,有什麼不明白的,孤可以再和你詳細說說。所以上京一路,她的吃穿用度都由孤這裡安排。進京之後,愛卿如何處置,孤絕不干預。&rdo;明白你個大頭鬼!杜小曼險些掀桌而起,努力努力地冷靜肅然插話:&ldo;右相大人,我身上,牽扯了太多的要事,我覺得你還是立刻扣押我比較合理且保險。&rdo;秦蘭璪立刻轉過頭,半嗔怪半撫慰地望了她一眼:&ldo;唉,你啊……我說了多少次,寧相不是你想的那般,他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為何你總是不信呢?&rdo;杜小曼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姓時的,啊不,姓秦的,我什麼時候和你有過這種對話?她心中無數句咆哮爭著想吼出來,在喉嚨裡打得不分上下,一時沒有哪句能先衝出牙關。寧景徽已經又開口了:&ldo;臣此番奉旨出京只為公務,裕王殿下的私事臣一概不知。臣身為朝官更無權涉及。與月聖邪教一案有牽扯者,臣須在進京繳旨前擒拿。&rdo;秦蘭璪點頭:&ldo;孤方才便已說了,進京之後,人隨你處置。&rdo;寧景徽抬頭,竟是微微笑了笑:&ldo;既然殿下允諾在入京時將月聖妖黨相關人等交由臣,那臣便等到了京城門外時,再請殿下賜交疑犯。&rdo;又一躬身,&ldo;殿下,若無他事,臣先告退了。&rdo;從容離去。杜小曼望著寧景徽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喃喃道:&ldo;沒想到寧景徽很攻啊。&rdo;秦蘭璪挑眉:&ldo;何意?&rdo;杜小曼含糊道:&ldo;啊,是我家鄉的方言,意思是……右相大人超級有氣質,超級爺們。&rdo;剛才影帝一口一個孤,王八之氣全開,等於是在告訴寧景徽,我是王,你是臣,你得按照我的吩咐來。沒想到寧景徽輕輕巧巧兩句話,扳回了局面。我敬你是王爺,賣你個面子,但別越了線,越線之後,即便你是王爺,本閣也追究得了你的責任。表面上秦蘭璪得其所要,其實最後畫下規則線的人變成了寧景徽。即便杜小曼這樣的政治小白也看出了門道,影帝空有個皇叔的頭銜,手裡應該確實沒多少實權,才會被寧景徽兩句話就給反攻了。不過,如果他不是有個頭銜還能虛張聲勢一下,面的寧景徽時,根本不可能有一絲主動權。杜小曼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影帝提到寧景徽時,總帶著一股酸氣。這個怨念的小弱受。秦蘭璪幽幽地說:&ldo;寧景徽在你心中竟是這般偉岸,怪不得你口口聲聲要選小黑屋。&rdo;話裡的那股味道,險些把杜小曼嗆死。要是把這些酸味存起來,吃一年的餃子都不用買醋了。唉唉,不管影帝打什麼算盤,這一路上不用坐牢,總歸是件好事。這個人情她得領。杜小曼誠懇地說:&ldo;不是,我就是隨口稱讚一下。你剛才也非常霸氣,特別有王爺氣概,超級閃亮的!嗯,你放心吧,我不會跑的。&rdo;哪知她最後這句話,還是刺痛了秦影帝敏感的小心靈。秦蘭璪的臉色頓時一變,抬手捏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ldo;你要是真的想離開,隨時可以走。你記得,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怎樣。&rdo;這要是擱在偶像劇裡,該是多麼霸氣的男主角式宣言,但從影帝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傲嬌呢。杜小曼點頭:&ldo;嗯嗯,我知道,這是一定的。&rdo;秦蘭璪這才真的笑了。杜小曼盯著他滿足的笑臉,不由得想,之前在車廂裡時,他一遍遍執著地問,選我還是選寧景徽的小黑屋,真正的原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