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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又把一碗湯都喝光了。杜小曼吃的這頓是晚飯。夏天日長,月聖門開飯早,吃完飯,斜陽仍豔,天日尚長。月聖門的女子們一起動手收拾碗筷,杜小曼也幫忙收拾,綠琉搶她手中的碗:&ldo;郡主,我來吧。&rdo;月莧也過來接:&ldo;媗妹妹,你剛來,還算是客,給我們就行。&rdo;杜小曼道:&ldo;那怎麼行?&rdo;自己收拾了碗,又幫忙收了菜盆,抹了抹桌子。月莧拿了塊布和她一起抹:&ldo;其實今天晚上還是我們的月祭禮,不過不是十五的大月禮,只是小月,媗妹妹如果精力不濟便休息罷,若是還有興致,可以來看。&rdo;杜小曼兩眼一亮,這不就是時騙子曾說過的,月聖門最重頭的邪門儀式麼?沒想到剛來就碰到。她立刻說:&ldo;好啊。&rdo;月莧抿嘴一笑:&ldo;那待月升時,我去喚你。&rdo;杜小曼回房歇了一會兒,對天黑和月亮升起的時刻各種期待,綠琉道:&ldo;郡主似乎很想看月祭禮。&rdo;杜小曼不隱瞞:&ldo;我聽說過一些傳言,所以比較好奇。還有,都說了,我們現在是姊妹,不用再喊我郡主了啊。&rdo;綠琉直接無視了她後面的話,只淡淡道:&ldo;郡主可能會發現,月祭禮,並不像你聽說或想象的那樣。郡主現在是否對聖教有了全新的看法?&rdo;杜小曼點頭:&ldo;嗯,是,跟我之前想的不一樣。&rdo;綠琉垂下眼,不再言語。夜終於到了,天色盡暗時,月莧輕輕叩響房門:&ldo;媗妹妹,可還醒著麼?要過去麼?&rdo;杜小曼立刻開啟房門:&ldo;當然要啊。&rdo;夜色中的月聖門,又與白天不同,住所之外的地方都沒有燈火,一片幽暗靜謐。月莧和綠琉一前一後夾著杜小曼往前走,都沒有亮燈。這兩人好像能在夜裡視物一樣。杜小曼跟著她們摸索著往前走,居然也一路走得穩當,沒有磕絆摔跟頭。她們到的,又是一汪水潭邊。可這汪潭水,比白天所見的大得多得多。幽淡淡的月光下,岸邊,聚集著白壓壓的一片月聖門的女子。月莧穿的也是白衣。水波之上,突然亮起了一點火光,響起縹緲的歌聲。&ldo;雲之外兮,天之涯兮,廣寒玉闕兮,太清正明,我心往之,身卻無翼,廣寒遙遙兮,不得其往……我心往兮,獨得其影,水清揚兮,映蘭舟頭……&rdo;瑤琴伴奏中,幽婉的女聲吟唱,一點又一點的火光亮起。杜小曼這才看清,水潭中心有個小島,一名白衣少女把一盞白色的蓮花燈放進水中,另一個女子坐在島中央邊彈邊唱,岸邊穿著白衣的女子們手中都亮起了蓮花燈,一起放進水中,輕輕附和歌聲。那歌的曲調悠揚。月莧托出一盞蓮花燈:&ldo;媗妹妹要不要試試放燈?&rdo;杜小曼接過那盞燈,蓮花瓣的燈託是一種特殊的紙,中間有一截蠟燭。一個白衣少女走過來,用自己手裡的燈點亮了杜小曼手中的燈。小小的燭光在燭芯上綻燃,杜小曼託著燈,走到河邊,把燈放到水中,蓮燈搖曳著在水中飄蕩。所有的蓮花燈都放進了水中,潭水上一片燭光。島上的兩個白衣女子縱起輕功踏水躍回岸上,姿態飄渺,好像燭光中降臨凡間的仙娥。有女子從其中一名少女手中接過了瑤琴,就地又彈出一支曲子,很多女子跟著這支曲子拍手吟唱,還有幾位舞蹈起來。其他的女子或望著她們拍手笑,或三三兩兩離遠了一點談笑。月莧道:&ldo;其實月祭禮原叫做月寄,寄託之寄。昔日,德慧公主創立聖教,一代的姊妹們難以忘記過去之痛,便詢問公主,為何公主經歷了種種痛,心中有諸般恨,如今卻如此平和,心似明月呢?公主就把她們帶到一條河邊,教她們學民間女子許願一般,點蓮花燈放入水中。公主說,這就是放下了你們的恨,你把恨、痛與諸般苦楚,都放入水中,月光照得到的地方,這些都全被月神收去,待燈燭點完,你的恨與痛便沒有了。你與世間,已是全然新的人,便如嬰兒重生於此,一切皆放下。可我們畢竟是俗人,說放下,有時候還會想起,憑生諸般心魔,所以我們便將此禮定為月祭禮,其實並不要祭拜什麼,只是為自己,唯獨心中寧靜,才是新生。這世上,若沒什麼進得了你的心,若你的心不幫著別人折磨你自己,那你便沒什麼恨與痛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