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嘆一口氣：&ldo;這番話一說，就更露餡兒了，妹妹更要知道，我們一直未放棄想讓你加入我們了。我明白妹妹不喜歡打打殺殺之事，有哪個女人，天生愛鬥愛殺？若要我選，我只願有一方小院，日日賞花看月，讀書針線。但世道不予我們活路，我們這般爭，只為了好好活罷了。&rdo;杜小曼被最後一句話說得一頓。月莧再一展顏：&ldo;罷了，不在這裡傷春悲秋的。既然妹妹暫時不想睡，咱們去外面和姊妹們一起吃飯，好不好？&rdo;杜小曼正想著，既然來了，就索性多見識見識，點頭說：&ldo;好啊。&rdo;杜小曼以為自己會去到一個食堂一樣的地方，一群老姑婆整齊坐在長條板凳上，吃飯前還要念唸經啥的。結果，所見到的卻大出她意外。月莧帶她到了花園中，水潭不遠處的一處敞榭內擺著幾張拼起的大桌，桌上放著一盆盆菜、湯和瓜果，有幾個女子坐在桌前，邊吃邊聊邊笑，水潭邊、亭子中、樹蔭下還有一些女子坐著。整個花園中笑語晏晏，倒有點像遊園野餐會。坐在桌邊吃的幾個女子向她們招呼。&ldo;先別盛太多，留些肚子，等一下有新蒸的糯米藕吃。剛剛那盆被搶沒了，另一鍋快來了。&rdo;&ldo;那邊的蒿菜別吃，鹽擱多了。&rdo;敞榭邊有水桶水盆，月莧從桶裡舀了水洗了手，掀開大桌邊的一個大盆上扣的木蓋，從盆中取出碗盤和筷子勺子，示意杜小曼：&ldo;撿自己愛吃的拿就行了，這裡吃飯可不興客氣的。&rdo;又道，&ldo;不過我們姊妹在聖教中，不傷生靈，都食素。不知妹妹能否習慣？&rdo;杜小曼接過月莧遞來的碗筷：&ldo;吃素好啊，有益於健康。&rdo;木桌邊還擺著幾個木桶，一個裡面是蒸好的米飯，一個裡面是饅頭，還有幾桶是羹湯，甜鹹都有。杜小曼盛了點米飯，夾了幾道菜，桌上的菜很豐富，每樣夾一點，好像還沒夾多少，盤子就滿了。大概是為了照顧不同人的口味，有些菜的口味偏淡，有些略重。杜小曼的口味稍重，一個燒茄子和一個醬冬瓜特別合她口味，還有炸得脆脆的小丸子，裡面有青菜碎和蘿蔔絲，特別好吃，她吃了幾個，忍不住又回頭拿了一次。她就坐在桌邊吃，月莧端著碗盤到外面水潭邊去了，綠琉沉默地陪在她身邊。剛剛在桌邊吃飯的幾個女子之一起來盛了碗湯，坐到她旁側，笑道：&ldo;看妹妹你還是有點侷促呀，以前很少這樣吃飯吧？&rdo;杜小曼嚥下口中的菜：&ldo;嗯，很少這樣，不過我覺得很有趣。&rdo;那女子笑起來，向杜小曼做了個自我介紹，她叫萍香，她與杜小曼聊了兩句，外面水潭邊的女子們不知說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嘻嘻哈哈推搡成一團，其中就有月莧。杜小曼忍不住向外看，萍香道：&ldo;媗妹妹怎麼好像很意外一樣？&rdo;杜小曼不好意思地道：&ldo;呃，是有點意外，我之前在杭州，遇見的貴教中的姐姐妹妹，都比較嚴肅，看起來不苟言笑……&rdo;萍香立刻笑道：&ldo;啊，我們在外面是那樣子的。因為，很多不瞭解我們的人都把我們說得很可怕，既然對我們懷有敵意，何必要對他們笑呢？笑是很珍貴的，不要虛假，要留給自己最親近與喜愛的人。所以出去我也會板著臉。&rdo;她吐吐舌頭，&ldo;其實板臉挺憋得慌。&rdo;遠遠另一個女子插嘴道：&ldo;是啊，每次要不苟言笑的時候，你的臉都像想如廁一樣，看得我都替你憋得慌。&rdo;萍香立刻啐道：&ldo;飯桌上，你可真會說話啊！&rdo;吃吃地又笑了。杜小曼再往嘴裡塞了倆丸子，嚥了，又道：&ldo;對了，其實我還有個問題，不知是否唐突哈，你們為什麼都沒穿你們一直穿的那種衣服呢？&rdo;園子裡吃飯的女子們打扮各異，都是平常的衣服，有的是少女裝束，有些是偏成熟的婦人裝束，樣式還很時興好看，只有杜小曼身邊的綠琉是鮮菇的統一制服，藍衣白袖。萍香頓時又撲哧笑了：&ldo;那個呀，也是我們出去才穿的啦。一來表示我們的身份，二來，外面那麼多人，姊妹們穿一樣的衣服也好認是不是？在教內，就是在家了，誰在家裡穿出門的衣服呢？&rdo;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杜小曼吃光了所有飯菜，又去喝了碗湯，野菜羹，裡面放了剁得碎碎的豆腐乾碎，清淡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