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若沒什麼進得了你的心，若你的心不幫著別人折磨你自己，那你便沒什麼恨與痛苦。這是事實啊……月莧看了看杜小曼：&ldo;妹妹心中，是否還有放不開的怨呢？&rdo;遙遙指向水面，&ldo;你看那些燈，很快就會燃盡了，其實人生也就比燈燭長一點點，何不讓苦與恨隨這燈燭一起燃盡？&rdo;杜小曼向水面望去，水上有些蓮燈已經要滅了，滅之前，先熱烈地燒起來，燃盡花瓣，然後湮沒於水上。在銀色的月光下，好像是天上的星子，墜入了水中。又有少女唱起了一開始的那支歌。&ldo;……我心往之，身卻無翼，廣寒遙遙兮，不得其往……我心往兮，獨得其影，水清揚兮，映蘭舟頭……&rdo;月祭禮結束後，杜小曼回到房中，沐浴完畢，躺到床上，腦中仍不由自主盤旋著這支歌。&ldo;雲之外兮，天之涯兮，廣寒玉闕兮，太清正明……&rdo;朦朦朧朧中，她好像仍在那個潭水邊，一面將蓮燈放進水中，一面輕輕地唱&ldo;……我心往兮，獨得其影，水清揚兮，映蘭舟頭……&rdo;待燈燃盡的時候，心中就要忘記和放下。但是，要放下什麼，要忘記誰？懵懵懂懂中，有很零散的場景從眼前掠過。宅院，花叢，鞦韆架……屏風外……廂房……哪個？到底是哪個？她一時迷亂茫然，是哪個？我又是誰？朦朦朧朧地，有人在花叢後的樹下喚她……&ldo;媗媗，媗媗……&rdo;媗媗？唐晉媗？我是杜小曼啊……誰在喊唐晉媗？她回頭，眼前模糊，拼命想看清，又聽見有人喚&ldo;杜小曼&rdo;。她再一回頭，仍是一片白茫茫……&ldo;喂，喂！&rdo;她茫然四顧時，肩上被拍了一下，杜小曼再一轉頭，愣了一下，驟然清醒了。這不是雲玳小仙子嘛！雲玳一把抓住她，很著急地說：&ldo;我偷著來提醒你的，你聽好！別選錯了！你……有……是我們玄女娘娘……是北嶽帝座……&rdo;杜小曼的耳朵嗡嗡作響：&ldo;什麼？誰是什麼？我沒聽清啊！重複一下！&rdo;雲玳緊緊抓著她，嘴巴開合，杜小曼卻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只能再咆哮：&ldo;算了，別管什麼對的錯的！趕緊讓我從這裡出去好嗎？&rdo;這次雲玳說的話倒是能聽清了：&ldo;哎呀，這些只是小插曲。別在意，過過就過去了，這不是重點！我和你說啊……&rdo;而後又光張嘴不說話了。杜小曼再咆哮：&ldo;我聽不見啊！什麼別在意，我能不在意嗎？我……&rdo;她猛一睜眼，一骨碌坐了起來。喘了兩口氣，環顧了一下左右。做夢？現實？她捂住額頭，發現一頭冷汗。門立刻嘎吱就開了，綠琉掠到她床邊：&ldo;郡主，怎麼了？&rdo;杜小曼嘆了口氣：&ldo;可能是心中的恨仍無法放下。&rdo;綠琉端了茶過來，杜小曼接過，喝了兩口：&ldo;謝謝。&rdo;遞迴茶盞躺倒，&ldo;我需要再平靜一下，下次再跟著你們多放兩盞燈吧。&rdo;綠琉柔聲道：&ldo;郡主好好休息，留在教中，總會慢慢平靜的。&rdo;杜小曼嗯了一聲，綠琉走出了房間，杜小曼聽到門扇合攏的聲音，開始在心裡大吼‐‐各位大仙小仙，是你們吧！你們到底要我怎麼樣啊！不是要看看我會不會被哪個渣男迷倒變怨婦麼？男人在哪裡啊？我在這個都是女人的地方算什麼！什麼叫不是重點的小插曲？再這樣下去我真做鮮菇給你們看。反正這是個渣滓當道的世界，想不被渣滓虐就要比渣滓更彪悍！&ldo;這女子真是越來越暴躁了。&rdo;鶴白使垂目望著下方，&ldo;是不是怨婦尚不可知，但她已然是潑婦。&rdo;雲玳恨恨跺腳：&ldo;反正不變怨婦，就是我們贏。&rdo;&ldo;你真覺得你們還贏得了？&rdo;鶴白轉頭，竟是笑意盈盈，&ldo;你再通風報信也沒用，敗局已定。&rdo;雲玳哼了一聲：&ldo;你要是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