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聖師嗤道:「區區清愛,怎麼可以和劍道相比?」「情愛和劍道當然可以相比。不管我們怎麼選擇,選擇了什麼,其實都是為了我們自己的滿足。先生覺得劍道比搖曳夫人更可以使自己感到滿足,我覺得鳳鳴比天下更可以使我感到滿足。人的慾望不過如此,所以選擇五花八門,不身在其中,旁人根本無法理解。」容恬稍停,又道:「先生對於劍道的執著,不是也有很多人不能理解嗎?至少搖曳夫人,她就無法理解。」此話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連蕭縱也答不出來了。鳳鳴差點要鼓起掌來,容恬侃侃而談的風度真是迷死人了,要不是情人血,他一定撲上去狠狠親他兩下。蕭縱低頭想了想,失笑道:「你辯才極佳,又有什麼用?搖曳對我追求劍術之道會生出大礙,我是不會答應娶她的。你們自己的事,自己想去吧。」揮揮袖,竟轉入房內,再也沒有出來。鳳鳴奇怪地看著他施施然走掉,瞪大眼睛,看著已經消失了蕭縱背影的空空如也的過道,又回過頭來看看容恬,攤手問,「這算怎樣?」「不算怎樣。」容恬對蕭縱出手幫忙這事本來就不大抱有希望,所以失望也不大,「先生不會幫我們對付搖曳夫人的。」「那解藥……」「解藥要我們自己想辦法?」「他真的這麼狠心?」鳳鳴話一出口,已經知道自己問得多餘。一個連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又怎麼會為了徒弟不能和情人肌膚相親而去娶一個不想要的女人?兩人在客廳裡沉默了半天。鳳鳴又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搖曳夫人?」容恬搖頭,「如果連先生都誇讚她的本事,那麼這個女人絕不好對付。」「蕭聖師又不肯合作,看來想假結婚先騙解藥也是無望的了。不知道她武功如何,如果她在附近,是否可以生擒到?」容恬苦笑著問,「生擒到她又怎樣?你能用刑逼她拿出解藥?」條條死路,鳳鳴覺得自己的頭快炸開了,不由可憐兮兮地看著容恬。要換了平時,只要看他這副可憐的模樣,容恬早過來摟著他輕憐蜜愛了,此刻容恬卻唯恐躲之不及,趕緊走開兩步,對鳳鳴道:「記得時刻提醒我不要碰你,一個指頭都不能碰。」鳳鳴鬱悶得幾乎想大吼一頓,垂頭喪氣的聳搭著腦袋問,「這個毒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解。」「毒是解不了的。不過確實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日後可以繼續肌膚相親。」鳳鳴精神大振,「你怎麼不早說。」「只要我們不再彼此深愛,觸碰就不會導致毒發,因為情人血的毒性,只針對中毒者的情人。」這個方法幾乎讓鳳鳴暈過去,剛剛振作起來的精神立即溜得無影無蹤,有氣無力道:「那還不如死掉算了。」容恬也同樣有氣無力,「嗯,還不如死掉算了。」語氣和鳳鳴一模一樣。鳳鳴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作弄人,心情大壞,正想把容恬臭罵一頓,抬頭一看,容恬臉上一絲說笑的痕跡都沒有,竟真的和他一樣垂頭喪氣,鬱悶非常。「你放心,」半晌,鳳鳴握拳,從齒間擠道:「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飛天遁地,找孫猴子觀音菩薩耶穌大帝,請教愛因斯坦牛頓馬克思,我也一定‐‐要讓蕭縱娶搖曳夫人!」集合我上下五千年的知識精髓,會鬥不過你區區一個老劍客?還是一個無心無肺拋妻棄子的老劍客。老天一定站在我這邊!回到自己的寢院中時,天已經微微發亮。環繞著中央偌大正屋的小矮房一間連著一間,昏黃的燈光從窗裡幽幽透出來,彷彿所有人都一夜無眠。容恬和鳳鳴一跨進院子,秋藍和秋星、秋月呼啦啦的從正屋裡趕了出來,每個人表情既沉重又期待的看著他們。鳳鳴猜想她們已經從烈兒那裡知道了他們曾去和蕭縱會面,對她們搖搖頭。眾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如果蕭縱不肯答應婚事,要從搖曳夫人那裡拿到解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容恬大步跨進正屋,挺直身子讓秋月姐妹為自己寬衣,沉聲問:「還有誰知道這件事?」秋月小心翼翼答道,「怎麼敢隨便告訴別人?侍女裡只有三個知道,容虎和烈兒不會多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