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隱瞞雲常丞相,謊報娉婷的死訊。要是我在人群中嚷嚷一句,你就死定了。所以你不敢帶我到有人的地方。&rdo;番麓懶洋洋靠在岩石上,冷冷道:&ldo;我只是不想親手割斷你的脖子。&rdo;不過兩人都希望早日到達松森山脈。番麓身為城守,現在算得上是擅離職守。醉菊的心在每靠近松森山脈一步時都會變得更受煎熬。娉婷,你還好嗎?希望,我不會在那片岩區中找到你。兩人快馬加鞭,終於趕到了松森山脈腳下。番麓找片隱蔽的叢林藏起坐騎,亮出腰間形狀獨特的鐵鉤:&ldo;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探子是怎麼攀山的。&rdo;他配備了兩副工具,一副給了醉菊。松森山脈對番麓來說就像家一樣熟悉,他在林中成了猿猴,在草叢中成了野獅,醉菊看著他輕鬆地躍過巖區,對毒草和各種天然陷阱瞭如指掌。當日和娉婷走了幾天幾夜,歷經辛苦才到達的巖區,由番麓領路,不到一日就到了。醉菊歎為觀止。&ldo;就是這裡?&rdo;&ldo;嗯。&rdo; 每一塊岩石都沒有改變。站在巖區前面,醉菊深深記起了那時的風雪。呼嘯的風,娉婷蒼白的臉,還有,那根在黑暗中會閃爍綠光的夜光玉釵。&ldo;我會趕到陽鳳那裡,叫他們派最會攀山的高手來,身上還會帶著最好的老參。我會在那裡做好一些準備,熬好草藥等你。&rdo;三天,生或死,只有三天。&ldo;娉婷!娉婷!&rdo;醉菊忍不住對著荒蕪的巖區喊起來。番麓遠遠站在一邊,看她在岩石中激動地尋找。找了一遍,再找第二遍。天色漸漸暗下來,直到醉菊的身影在巖群中變得模模糊糊,番麓才緩緩走了過去。精疲力竭的醉菊終於停了下來,喘著氣坐在一塊石頭上,聽見番麓的腳步聲,抬起頭,輕輕道:&ldo;找不到,我找不到。&rdo;她忍不住大哭起來,高興地哭著:&ldo;太好了,她不在。一定是走了,一定是走了……&rdo;她一定是高興得瘋了,雙手緊緊抱著番麓的腰哭道:&ldo;她一定還活著,我知道她不會死。&rdo;她抬起頭,第一次對著番麓露出微笑。番麓還未來得及回應這個微笑,呼吸的瞬間,醉菊已經驟然恢復了理智。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她凝住了笑容,把頭低下去。但很快,醉菊更愕然的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抱著的是番麓的腰。&ldo;啊!&rdo;她小小叫了一聲,鬆開手,情不自禁把他推開。心在坪枰亂跳,責備她的輕浮瘋狂。她甚至沒了勇氣去看看被她推開的番麓。整個松森山脈彷佛凝固了似的,一片沉默。&ldo;哼……&rdo;沉默中,番麓的冷笑,格外讓人心寒。 他們在巖區中過了一夜。也許是松森山脈頂端有終年不化的積雪,醉菊覺得這夜特別寒冷。清晨醒來後,她被番麓的目光嚇了一跳。他的目光再次變得陰鷙深沉。在松森山脈中,更令人聯想起要擇人而噬的猛獸。醉菊無言地隨著他下山。番麓沒有再使用那副神奇的攀山工具,他慢慢在林中走著,醉菊跟在他後面,越來越忐忑不安。危險密佈在番麓的眼神內。已經知道娉婷不在巖區,何不趁這個機會逃?醉菊心中一動,偷瞧前面的番麓。他一個勁地往前走,壓根沒有回頭來瞅醉菊一眼。醉菊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在一個轉彎處,猛地衝向旁邊的密林。狂風又開始呼嘯了。醉菊不敢看背後番麓是否追來,她知道番麓在山裡有箸可怕的追蹤能力。所以她只能不斷地跑,林裡的樹已經長出綠葉,不再像冬天那樣光禿禿。但醉菊彷佛又回到了冬天,那個拚死逃跑的過程又在重演。她發瘋似的跑,不敢停下,不敢回頭。越過小片小片的巖區,穿過茂密的草叢,在林中,一棵一棵參天大樹在她兩旁迅速倒退。火在她的肺裡熊熊燃燒,燒得她一陣陣發疼。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當她再也支撐不住時,雙膝軟了下來,挨著一棵大樹拚命喘氣。&ldo;跑夠了?&rdo;頭頂上傳來冷冷的男聲。醉菊猛一抬頭,倒吸一口清涼氣。番麓悠閒地坐在樹枝上,冰一樣的眼神凍得她一震。在醉菊再次邁開腳之前,番麓翻個筋斗,從樹上準確無誤地落在她面前。&ldo;我沒有說過逃跑的下場嗎?&rdo;番麓嘆了口氣:&ldo;你為什麼還是要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