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懷風掃了白雪嵐一眼,對白雲飛解釋說,&ldo;本來出院就應該去看姐姐的,只是後來一想,我的病還沒有全好,難保沒有傳染的危險,姐姐現在,又是不能有一點疏忽的時候。所以打算過幾天身體大好了,再去探望。&rdo;白雲飛也知道,宣懷風住進德國醫院,檢查的結果是肺部發炎,那確實是可以傳染的,不由點了點頭,說,&ldo;那是,小心一點好,也不急這一兩天。&rdo;這時,孫副官從門外走了進來,到白雪嵐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白雪嵐便站起來說,&ldo;有點公務,我去辦一辦。&rdo;宣懷風問,&ldo;什麼公務,要我也去嗎?&rdo;白雪嵐說,&ldo;雖然是公務,但不是你那一攤子的事。你們繼續聊吧,但是不要聊太久了,你還在休養中,應該多去床上躺一躺。&rdo;宣懷風說,&ldo;我心裡有數。你忙你的。&rdo;白雪嵐便帶著孫副官出去了。這邊宣懷風和白雲飛閒聊了幾句,略停了停,低頭靜靜喝茶。宣懷風見白雲飛端著茶杯要飲不飲,彷彿偷眼瞧了自己幾下,像有什麼心事似的,不由問,&ldo;有話要和我說?&rdo;白雲飛笑了笑,說,&ldo;也不是什麼要緊的話。&rdo;宣懷風說,&ldo;那就說吧。&rdo;白雲飛又是一笑,沉默片刻,說,&ldo;傳遞這些訊息,對你沒有益處,對他也沒有益處。再則,似乎又有些對不住總長。&rdo;宣懷風說,&ldo;這樣打啞謎,可真是把我的胃口吊起來了。你不要賣我的關子,快點直說了。&rdo;他的好奇心是被勾起來了,一連追問幾次。白雲飛心裡也很懊惱,苦笑著說,&ldo;我就知道不該多事,早知道,何妨過兩天再來看你。&rdo;頓了一頓,他問宣懷風道,&ldo;我知道你那些朋友們,約了今天一早來探望你的。我來得比他們都晚,你知道,我早上到哪裡去了?&rdo;宣懷風說,&ldo;我怎麼能猜到?&rdo;白雲飛說,&ldo;我是去林奇駿家裡了。他母親去世了,明天他就要扶靈回廣東。我原是打算去瞧一瞧,盡個禮,後來過去一看,他實在傷心得不行,就多留了一個多鍾頭。&rdo;宣懷風驚道,&ldo;他母親去世了?不會吧?林伯母我是認識的,身體一向健實。是生了什麼病?&rdo;白雲飛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ldo;聽說是老人家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頭撞到石牆上了。奇駿說,本來一撞到頭,就抱著她趕去德國醫院,那醫院是很擅長治這種頭顱傷的,可是德國醫院沒位置,只能轉送到另一家醫院。後來就耽擱了。&rdo;宣懷風一怔。德國醫院的位置,最近怎麼被佔住了,他自然清楚。整個醫院就五層樓,海關要了兩層,廣東軍要了兩層,如何還能有位置?宣懷風便默默地,半晌,遺憾地一嘆,&ldo;林奇駿不管和海關,還是和廣東軍,都是有交情的。為何那種要緊關頭,不把情面拿出來使一使,要一個位置?既然是他的母親出事,給個位置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總該有人出手相助才是。&rdo; 白雲飛還是搖了搖頭,低聲說,&ldo;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個淒涼的場面,我也只能寬慰他,總不能去問他這些。不過,照我想,他總有不得已的緣故。不然,誰能眼睜睜看自己沒了母親呢?&rdo;宣懷風沉默了半晌,說,&ldo;無論如何,這件事,我有對不住他的地方。回想海關在德國醫院的所為,確實過於跋扈了。為著我一個人,霸佔了兩層樓,也不知耽擱了多少病人的性命。&rdo;白雲飛說,&ldo;這也不能怪你。你在病中,並不知道外面的事。&rdo;宣懷風說,&ldo;他的母親,我從前在廣東時,也是經常見的,那算是一位長輩了。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我必須去弔唁一下。&rdo;說著站起來。白雲飛也站起來,焦急道,&ldo;這就是我的錯了,不該和你提起這個。你生病剛好的人,去有死人的地方幹什麼?總長知道是我挑唆的,絕對不給我好臉色。&rdo;宣懷風說,&ldo;沒事,他是講道理的人。&rdo;呃,這幾天實在搞不定,為了避免我再次爬不上來,我再放三天的量在這裡哦。這是八、九,十號的糧食,九千字親親大家!!!!!白雲飛見自己一番話,引出這些事來,倒有些意想不到,聽見宣懷風要去和白雪嵐說,他便覺得不宜久留了,向宣懷風告辭,說要去裝裱店裡瞧一瞧生意。宣懷風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挽留,親自把白雲飛送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