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子好象被爛木頭剛才的那句話搞得很難受,站起來喝了一杯,抹抹嘴說:“我走了,以後再跟你聯絡。”
鐵子走了,我坐著沒動,腦子像是被一把笤帚掃著,空一陣亂一陣。
老闆想進來跟我聊上兩句,見我瞅著天花板發呆,悄沒聲息地退了出去。
外面有汽車駛過,車燈讓屋裡黑一陣白一陣,恍恍惚惚的,鄭奎到底做了什麼?
第二十五章 我終於見到了楊波
爛木頭不知從那裡弄來了一個保險櫃大的破錄音機,支在庫房門口,整天咿裡哇啦地放傑克遜的歌,惹得驢四兒時不時地扯起驢嗓子跟著吼:“逮,啊逮,啊逮啊逮!我逮你個驢操的啊逮啊逮——”脖子上青筋暴凸。爛木頭個很趕時髦,頭上扎一根日本武士那樣的帶子,在庫房門前的空地上大跳霹靂舞,跳到興起處,怪叫一聲,躺到地上,用腦袋杵著腥臭的地,陀螺似的一陣猛轉,往往是幾圈下來,頭頂上的毛就少了一些,跟得了鬼剃頭似的。王嬌好象也到了發情期,經常啊呀啊呀地叫喚。有人跟她講價,有人多看她一眼,走路不小心滑了一下,或者看到一個長相奇特的男人,她都會響亮地叫起來:“啊呀!”魏三倒是矜持得很,不管什麼天氣,總是捏著把扇子優雅地在眼前晃,不時來上一聲“哈”,讓人感覺莫名其妙。
有時候,我會望著清幽的天空想,這幫孫子儘管鬧得歡,可他們全是我的玩具,這事兒真他媽的不錯。
閒下來的時候,我就想楊波,想所有我曾經見過的漂亮女人,心中的空虛浪潮一般陣陣襲來。
王嬌跟魏三“分家”了,她在市場東頭租了個門面,僱了一個長得像林黛玉的姑娘幫她賣貨,那姑娘可真漂亮。
從監獄出來這麼長時間也沒找到楊波,我幾乎放棄了對她的奢望。我想,這事兒也許就跟可智老哥說的一樣,我跟她沒有緣分,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這樣一想,腦子就輕鬆多了,有一種挑夫行走萬里突然撂了挑子的感覺。
那天爛木頭跳完霹靂舞,甩著一身臭漢來找我:“寬哥,你得幫我勸勸王嬌↓怎麼了?見了我就跟見了臭狗屎似的。哪能這樣?大小我跟她還曾經有過那麼一腿,現在這樣,這不是絕情拋夫還是什麼?”我說,人家現在看上我了,你也該退居二線啦。爛木頭委屈得想哭:“別鬧了寬哥,你會上她的鉤?我又不是不瞭解你……得,你不管拉倒,早晚我給他來個霸王硬上弓,不弄廢了她吃飯的傢伙,老子不活了……”見我乜著他笑,爛木頭一橫脖子,“你也別跟我裝純純,奔三十的人了,還是個老處男,虧不虧啊你?這樣,這不是王嬌那裡來了個林妹妹嗎?掛她!你也別覺得愧疚,沒什麼,她閒著也是閒著,你不掛她有人掛,沒看見市面上那麼多色狼嘛'別人搶了先,哭都來不及。你其實是在幫她呢,被掛在你的手上等於是你在為她上人生課,這對她將來防狼是很有必要的,這種利人又利己的事兒為什麼不做呢?也算是對社會的一點貢獻嘛。”
我說聲“大哥,我比你明白”,狗攆兔子似的趕他走了。
搓著頭皮想了一陣,我去了王嬌的門市,王嬌不在,林妹妹坐在裡面看書,外面陽光燦爛。
我站在門口咳嗽了一聲,林妹妹拘謹地站起來招呼我:“寬哥來了?”
我說,我來看看你。心一抽,感覺自己的眼睛比外面的陽光還熾熱,燒穿了她的襯衫。
經過一番努力,林妹妹終於跟我搞了“江湖義氣”。那些日子我像是中了毒,白天裝得若無其事,晚上就跟她粘在一起,把“江湖義氣”搞得一塌糊塗。我對我爸爸撒謊說一個朋友買了房子,出差了,家裡搞裝修,讓我幫他看房。偷偷在外面租了一個房子,跟林妹妹同居了將近一個月↓很勤快,下了班就回家洗衣做飯,把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看見我回來就紅著臉笑。我發現她儘管平時稍嫌靦腆,搞起“江湖義氣”來比潘金蓮加上陳圓圓還要厲害,只要一沾床,立馬換了模樣,讓我懷疑眼前這個時而橫刀立馬時而泥鰍翻江的女人是否得了花痴↓嬌喘滴滴,香汗淋漓,表情且喜且悲,十分逗人入境。
那些日子平靜如鏡,白天在市場忙碌,晚上跟她玩弄“江湖”,那大概是我一生中離幸割近的日子了。如果不是我終於找到了楊波,我想我會跟她結婚的,如果政策允許,也許我們會有一大幫孩子。楊波的出現,讓林妹妹一下子飛走了。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九月底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因為外地一個客戶欠我的錢,派人去要,他推三阻四,我想親自去要。在輪渡上,我正扶著欄杆